馬車剛到門口,老黃還沒停下就忍不住問道:
“牧公子剛才說,有事要與小姐商量,老仆可問問是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事,就是想置辦一個小屋子。”
老黃皺了皺眉:“是覺得白府住的不舒服嗎?”
“沒有,老黃啊,我和你家小姐終究不是一路人,她心中有溝壑萬千,我呢?我隻是一個活著沒什麼意思的人了。”
說著,牧青白跳下車,拍了拍老黃的肩膀走了進去。
老黃還有些不知所以。
牧青白走進了白府,便有家仆上前來,領著他去了後花園的景觀湖邊。
“牧公子,你回來了。”
殷秋白的神色有些疲憊,但看到牧青白,還是強作精神的微笑。
牧青白奇怪的問道:“怎麼了?有什麼煩心事嗎?”
“你的奏疏已經呈遞到宮中了,但陛下並無反應,陛下主意已定,是改變不的了。”
牧青白大吃一驚:“我罵得還不夠臟嗎?女帝這都不殺我?該說她有容乃大呢,還是該說她能忍了?這樣的人太恐怖了。”
殷秋白苦笑,畢竟牧青白還不知道自己的奏疏被她截胡了。
“看來江南百姓要遭殃了。”殷秋白感慨了一句,卻沒有聽到牧青白接話,不禁問道:“牧公子似乎一點都不意外?”
牧青白搖搖頭道:“這種事一定要有人去做,既然是變革,勢必會有犧牲,如果這件事能做成,犧牲就是必然的!我上奏疏罵女帝,隻求一死,並不指望能勸住她。”
殷秋白一愣。
牧青白撿起一塊腳邊的石子扔進湖裡:“白小姐,你們白家是鎮國將軍的人,我有個疑問,可否替我解答一下?”
殷秋白不動聲色道:“牧公子請說。”
“傳聞中,女帝的逆鱗是她的親妹妹,大殷皇朝的鎮國大將軍,這個消息可否屬實啊?”
“屬實!”殷秋白納悶的問道:“為何牧公子會對這種傳言感興趣?”
“還記得之前我出發曾彈劾過鎮國大將軍嗎?”
殷秋白有些無奈幽怨:“記得。”
怎麼不記得,她遭了無妄之災了,被降一級,還被罰俸半年。
“真難評啊,古往今來是個人就有不能侵犯的禁地,反而女帝冷靜得不像個人!我如此放肆,以下犯上,她都不殺我,簡直匪夷所思!”
“或許女帝是禮賢下士?”
牧青白擺擺手道:“不可能,皇帝之所以是皇帝,就是要淩駕萬民之上,否則權威就會受到挑釁,而皇權最不容挑戰!除非……”
“除非?”殷秋白納悶的追問。
牧青白深吸一口涼氣,認真的說道“除非女帝對我一見鐘情,狠狠的愛上了我!”
“……”
殷秋白風中淩亂,她想笑,但看著牧青白認真的臉……更想笑了。
“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最後剩下的可能性,即便再怎麼荒謬,也一定就是真相!”
真是欠揍啊……
殷秋白深吸兩口氣,心平氣和的問道:“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你身懷治世才能?”
“有可能,但不充分!因為無論我有多牛逼,皇權的威嚴是不容侵犯的!”
殷秋白歎了口氣,對此十分認同,畢竟換做尋常人來做這些荒唐事,早已經死了幾百次了。
若非她從中斡旋保全,牧青白也早該下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