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殷秋白與牧青白坐談後。
牧青白就安分了下來,整日除了釣魚就是釣魚。
隻是他的新手幸運期已經過了似的,自那一日過後,他就沒有再釣上一條魚。
氣得牧青白在大冷的天一頭栽進水裡去徒手抓魚,最後在老黃的幫助下終於抓上來一條肥魚,樂得像個傻子,惹得老黃好一陣嫌棄。
不過儘管牧青白如此安分,殷秋白依舊沒有放鬆警惕,心頭總是惴惴不安的。
她無法確定牧青白那日說的話是不是瘋話。
什麼叫做‘給女帝一個殺我的理由’?
殷秋白有理由懷疑牧青白不是在開玩笑,因為她見識過牧青白的‘歹毒’。
“小姐?您怎麼了?這是……兵法?”
小娟端著茶水來到殷秋白身旁,低頭瞥了眼桌上。
這是此前吳洪護送牧青白趕赴渝州的路上寄回來的信。
牧青白與吳洪紙上談兵了一場戰役,即便是殷秋白看了也不住倒吸涼氣。
“牧公子最近有什麼動作?”殷秋白問道。
“小姐,您彆操心了,牧公子那邊有黃老在盯著呢,據說每日牧公子都去盛水湖釣魚,但往往都空手而歸。”
殷秋白點點頭,又問道:“嗯,宮中呢?”
小娟嚇了一跳,連忙說道:“小姐,咱們在宮中可沒有眼線!”
殷秋白哭笑不得道:“我知道,我是問陛下可有旨意?”
小娟搖搖頭:“小姐,宮中一連好些日子沒有旨意了,按往常來看,陛下應該會時不時召您入宮去用膳的,這段時間卻沒有。”
殷秋白心事重重的點了點頭。
確實。
陛下這幾日比牧青白還安靜。
殷秋白搖搖頭把腦子裡那些煩心事先拋在一旁,問道:“中秋夜宴的呈遞給陛下的獻禮準備好了嗎?”
“小姐,早就準備好了~!”
這時,門外傳來老黃慌慌張張的聲音。
“小姐,出事了,出事了!”
老黃闖入門,滿臉驚慌:“牧公子去文公亶府上了!”
殷秋白愣了一下,“他去那乾什麼?”
“小姐,牧公子與文公亶不是政敵嗎?”
“政敵……算不上吧?”殷秋白哭笑不得,“文公亶好歹也是兩朝老臣,哪會把牧青白一個毛頭小子放在心上?”
“小姐,老奴派了黃虎跟著,這才回來跟您報信,您發一聲令,老奴這就去把牧公子帶回來。”老黃正色道。
殷秋白失笑著搖搖頭,“胡鬨!我與他最多不過算是好友,我派人去把他抓回來,搞得好像他是我的屬下一樣。”
“小姐本就是尊貴的大將軍,怎麼演個戲,還認真起來了呢……”老黃有些替自家小姐委屈。
小娟也說道:“是呀,小姐,老黃叔說得對,您也太委屈自己了,奴婢替您不平!”
殷秋白掃了二人一眼:“你們哪裡能懂?如果我暴露身份,那牧公子就會對我產生戒心,縱使表麵無虞,但肯定會越來越疏遠,哪會如現在這般當我是個商賈之女,願意接受我的好意,對我言無不儘?”
老黃皺了皺眉,道:“牧青白若是得知小姐身份,未必不會感念小姐自降身段與之相處,繼而忠誠追隨!”
殷秋白歎了口氣,失望的搖搖頭:“若是他在乎鎮國大將軍這個身份,就不會第一天上朝就參奏彈劾我了。”
老黃固執的說道:“這等桀驁不馴之人,如何能為小姐您所用?”
殷秋白不語,靜靜的看著老黃片刻。
老黃最怕的不是殷秋白大發雷霆,而是像現在這樣一言不發,靜默的注視他。
“小姐,老奴要是有什麼說錯的,您打我罵我都沒問題,求您彆這樣看著老奴!”
殷秋白淡淡的將目光移走,看著窗外的枝頭:“老黃,以你的軍功做我將軍府裡一個管家,是不是太委屈你了?”
老黃心頭一驚,連忙跪下麵露痛苦道:“小姐,昔年老奴被您所救,就發誓今生堅定追隨,為您鞍前馬後!”
殷秋白冷哼道:“那你今日頂撞,是不是應該如你所言,你也是個桀驁不馴,不可為我所用的人?”
老黃徹底噎住,臉色刷白,“老奴絕沒有這個意思!”
“還是說隻是過了兩年太平日子,就忘了軍規,軍中頂撞主帥,是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