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十息!”
虎子在府門外守著馬車,動也不動。
心裡一直在默默算著時間,一秒一秒的掐著。
“十息之後,我要闖進去救牧公子!十,九,八,七……”
虎子彆的沒有,耐心是最好的。
他是小姐手底下斥候營裡最好的斥候,不是因為他的輕功多麼高超,也不是武功如何卓絕,全靠他能充當人形時間漏壺。
最後數到一的時候,虎子已經翻身下車,伸手去拿車身一側掛著的刀,但這時,他聽見了府邸裡傳來了爽朗的笑聲。
“老弟呀,我們真是相見恨晚啊!老弟呀,老哥哥我要是能早點認識你就好了!”
文公亶一大把年紀了,拉著牧青白的手一路來到了府邸門口。
二人相攜大笑的場景,彆說是虎子了,就連尚書府的那些下人都看呆了。
這……這這這……
這不是夢吧?
牧青白笑著拍了拍文公亶的肩膀,說道:“老哥啊,你這一把老骨頭了,就彆那麼虛偽了行嗎?”
文公亶臉色一僵。
牧青白用力掰開文公亶的手:“我說了不用送了不用送了,你非得送,還說要跟我交心,你看你,我真交了你又不高興。”
說著,牧青白看都不看文公亶陰沉如水的臉色,扭頭就上了車。
直到牧青白的馬車遠走。
文公亶才狠狠的吐了口唾沫,“我呸!真是一條野狗!跋扈乖張!”
“老爺,此子蠻橫無理,您何必慣著他?區區一個六品小官罷了,您尊位尚書大臣……”
文公亶瞪了管家一眼:“你懂什麼?少年輕狂,恃才傲物,以為天下任他馳騁,殊不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能為我所用者生,用完了就死!哼!”
“不過此子的心思倒是真的歹毒!一樁空印案,從頭到尾事無巨細的規劃徹底了!當真是可怖!正好,此人隻能用一次,棄了也不可惜!”
文公亶心頭藏不住激動,牧青白說的那四個字一直盤桓在心頭。
“偃武修文,偃武修文!”
一念及這四個字,文公亶的雙眼就幾乎癲狂到通紅!
“天下終究還是落在我等文臣的肩上!女帝懂什麼治國?莽夫永遠都是莽夫!”
……
“牧公子,發生了什麼事啊?”
“沒什麼,跟那老匹夫聊了聊。”
虎子離得遠,隻看得見,聽不到牧青白和文公亶說了什麼,所以有點茫然:“你們好像很開心,但……”
“但臨了臨了出門時,他好像又不高興了。”
牧青白哈哈大笑道:“文人都是這樣的,翻臉比女人還快!”
“可是牧公子也是文人。”
牧青白笑道:“你不是說了,我跟他們不一樣嗎?”
“可是我家小姐翻臉也不快!”
牧青白對虎子的較真不禁苦笑道:“你家小姐跟普通女人也不一樣。”
“哪不一樣?”
“比尋常女子好看算不算不一樣?”
虎子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說道:“當然算,但是隻是好看的話,感覺好像配不上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