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青白閉上眼等待許久。
沒有刀劍刺破血肉的感覺。
“疑?”
牧青白睜開眼,狐疑的看著收劍歸鞘的殷雲瀾。
接著,牧青白又似有所感的回頭看了眼的衣架。
牧青白的目光落在衣架上,好像施加了微不足道的力量似的,頃刻間從中出現一道縫隙。
衣架轟然倒塌。
牧青白吃驚得雙眼一凝,目光變得狂熱。
真不愧是天子劍!能被這樣的劍殺死,一定沒有半點痛苦吧!
“你想讓朕殺你,朕偏不如你願!”
牧青白盯著天子劍,有種熾熱的貪婪:“我非但猜到了陛下所想,我還要出去到處亂說!”
殷雲瀾不屑的哼了聲:“幼稚!你以為你一個六品小官的話,能撼動整個門閥集團的意誌?他們能信?”
牧青白暗自咋舌,真是不愧為女帝啊,真不好騙!
“就算他們不信,我隻需要在他們的心裡留下一個懷疑的種子就行了!”
“門閥強大,強大到自負!他們不會相信你,更不會因為一個懷疑的種子就止而不前,你說吧,你說破天了,改稻為桑的國策依舊會推行,你也隻會成為一個笑話。”
牧青白歎了口氣,看來這點小把戲在女帝這樣的聰明人麵前是起不到作用的。
牧青白乾脆不再報以希望,話鋒一轉說道:“那陳星碎,陛下總得處罰吧?”
“你在教朕做事?”殷雲瀾有些不高興。
“臣不敢,但臣進宮就是為了這事兒而來,宮門又大鬨一番,如果我無功而返,又安分守己默不作聲,文官集團肯定會起疑心,認為我再與陛下謀劃什麼不可告人的事。”
殷雲瀾咬著牙道:“好一個‘臣不敢’,朕看你倒是敢的很啊!”
在牧青白進宮之前,殷雲瀾隻覺得事態一切都儘在她的掌握之中,而現在聽到牧青白的話,她的眼神都變了。
牧青白這人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兩個字:
——變數!!
牧青白笑了,他知道,自己這一番攻心的話起作用了。
“臣不敢。”
這三個字又被牧青白重複了一遍,殷雲瀾頓感十分刺耳。
“陳星碎革去功名,貶為庶人,如此處罰,你可還滿意?”
牧青白淡淡的說道:“不滿意,要臣說,茲事體大,要抄家滅門才能體現國之威儀,陛下威嚴不容侵犯!”
“滾!”
“陛下,臣還有事。”
殷雲瀾厭煩不已,揮手驅趕:“朕讓你滾!”
牧青白昂首挺胸的站在原地,像是在展示自己兩米高的反骨。
“陛下,臣奉命去渝州賑災解困,隻用了半個月,匆忙歸來隻為報喜,按理說陛下應該賞賜功臣,但是臣現在還沒看到賞賜。”
殷雲瀾氣笑了:“著升你六品官,職任侍禦史,不是賞賜?還是說你根本沒把朕的賞賜放在眼裡?”
牧青白據理力爭道:“這不是進獻國策的賞賜嗎?賑災的賞賜難道不給了嗎?陛下太小氣,這樣是不會得民心的!”
“好好好,那你說,你想要什麼賞賜?”
“京城之外有一湖名叫盛水湖,臣要那片湖。”
殷雲瀾有些錯愕的愣了愣,她還以為牧青白會獅子大開口的索要一番,畢竟就牧青白膽大妄為的行事風格,並非做不出來這等事。
但沒想,隻是要一片湖而已。
殷雲瀾思量片刻,還是沒想明白,這家夥想乾什麼。
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就看到牧青白的眼神變得奇怪,鄙夷中還帶著幾分無奈。
就好像是在嘲諷:還堂堂天子呢,連區區一片湖都不願意給,真小氣。
殷雲瀾哪能接受這種挑釁?
“一片湖而已,能讓你翻起什麼風浪?賞你就是!”
“謝陛下!”
牧青白心滿意足的告退,不過走了兩步,又回頭遞出一個狡黠的笑:
“陛下,今日您賞賜臣一片湖,他日臣回贈您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