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青白見虎子還是一臉茫然,有些無趣的笑了笑,在虎子這樣心思單純的人麵前故弄玄虛,也沒有什麼意思。
“我打著女帝的旗號而來,但什麼都沒有說,但兵部尚書是個聰明人,他知道女帝現在的危機來自於文官與門閥,陳家正好就是門閥,陳星碎將來也會成為文官集團的一份子,我現在的無端發難,難說不會是女帝授意,難保我不是女帝手下一把殺人的刀。”
虎子滿臉狐疑的想了一會兒,忽然恍然大悟:“俺明白了!是要硬氣的騙對吧!”
牧青白的臉紅了一下,據理力爭道:“讀書人的事兒怎麼能叫騙呢!那叫借!”
車駕上傳來虎子哄笑的聲音,一時間車駕上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兵部尚書的位置太高了,高到即便再聰明的人也不得不謹小慎微,他們最害怕的就是萬一,我呢,就仗著這個‘萬一’,這種操作有一個專業術語,叫做‘翹杠杆’,我用營造出來的資本,去撬動更大的資本為我牟利。”
虎子撓了撓頭,不解的問道:“牧公子,你是不是根本不知道兵部尚書的名字啊?”
牧青白失笑道:“你這家夥正事不聽,在某些方麵還蠻機敏的嘛!”
虎子嚴肅的說道:“牧公子,你這毛病得改改,你連姓名都沒搞清楚就去行騙,哪天要是被人戳穿了,肯定會被打死的!”
“哎呀,那些大人物自詡聰明絕頂,是不會注意到細節的!”
“才不對!俺聽小姐說過,細節決定成敗!”
“你家小姐說的對,所以她是一個比那些自詡絕頂聰明的家夥還要聰明的智者。”
虎子開心的咧嘴笑了,聽到彆人誇自家小姐,比他吃了肉還開心。
“若她不是個女子,那一定大有作為!”
虎子的笑僵住,他回頭生氣的說道:“俺家小姐是個女子怎麼了,一樣大有作為!”
牧青白啞然,看虎子是真的生悶氣了,連忙道歉。
但虎子依舊氣呼呼的說道:“牧公子道歉不真誠,嬉皮笑臉的,肯定沒放在心上,俺不跟你說話了,除非牧公子記住!”
……
安府大門。
安振濤站立良久,朝著一旁道:“趙良,你領我手令去京都戍衛調二百精兵,速去鳳鳴苑聽牧青白調遣。”
趙良連忙站出來領命後,又困惑的問道:“大人,不是五百嗎?”
“五百太多了,五百精兵若是嘩變,在京都已經能鬨出不小的動靜。”
趙良更加困惑了:“既然大人不相信他,為何冒著風險替他借調兵員?”
安振濤搖搖頭:“去辦吧。”
“是!”
趙良沒有再問,按下心頭疑惑轉身就去尋快馬往京都戍衛營去了。
“爹爹~”
安振濤回頭,發現自家女兒已經追出來了。
“你出來乾什麼?快回屋去!”
安姿隱約察覺到了氣氛不對,擔憂的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安振濤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為父不喜歡他。”
“為什麼?爹爹,牧大人寫的詞,你不是很喜歡嗎?”
“為父是很喜歡他的詞,但不喜歡他這個詞人,都說讀詞如見人,我看也不儘然,至少他的詞與他的人……”
安姿歪著腦袋想了會兒,“就好像吵架了一樣?”
安振濤失笑道:“對,就好像吵架疏離了一樣,亦或者,他表現出來的是另一麵,而詞則是最真摯的那一麵?”
安姿說道:“爹爹,你對他好奇嗎?”
安振濤沉吟片刻,輕笑道:“為父對不了解的敵人都好奇。”
安姿趕忙說道:“爹爹,女兒替你追上去,看看他是個怎麼樣的人吧!”
安振濤一眼就瞧出了自家女兒的心思:“你這丫頭,拐彎抹角的就是想出門玩耍,是不是?”
安姿被戳穿了小心思,嘟著嘴巴強作辯解道:“女兒這可都是為了幫爹爹,爹爹怎麼能這樣想人家?再說了,整日悶在家裡,我也寫不出來什麼東西,不如讓我去與那些才女們交流一下,說不定還能寫出一篇驚豔四座的好詩篇呢!”
安振濤笑著搖搖頭:“罷了,想去就去吧,不過不得過晚歸家!”
安姿開心得要跳起來:“謝謝爹爹!!”
……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天色已晚。
鳳鳴湖畔,燈初上,已是亮如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