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牧大人快請進!”
沈暖玉看了一眼就趕忙把牧青白請進院子裡。
“牧大人,這是哪得來的?”
牧青白有些得意,“我寫的,怎麼樣?”
沈暖玉是聰明人,一眼就看出了這一份手稿的價值,但此刻卻欲言又止。
“怎麼了?”
沈暖玉擔憂的說道:“牧大人,你剛才說,這是一份痛擊聖賢的武器,看來牧大人您也明白這份手稿對文壇的衝擊極大,但為什麼,您會將它交給我?”
牧青白笑道:“前一句呢?”
“利萬民生靈……”
牧青白點點頭:“識字,不是門閥與官宦的權利,我希望由你開始,教化世人。”
沈暖玉一怔,“牧大人隻是這樣想的?”
“那我該怎麼想?辛辛苦苦抄寫下,又乾脆付之一炬嗎?”
沈暖玉語塞,這一份手稿,當之無愧是一份瑰寶,若公之於眾,那就是文壇的罪人,可這樣一份瑰寶,見之真容者,又怎忍心將它付之一炬?
那樣的話,才真是千古罪人!
想到此,沈暖玉的目光堅定了下來。
“牧大人,千秋高義!沈暖玉佩服不及!”
牧青白聞言明白她已經接受了這篇啟蒙的手稿,麵對稱讚,他不在意的笑了笑,丟下一句話就走了。
“如果有人問,就說是我寫的,禦史台侍禦史,牧青白!”
沈暖玉目光複雜的看著紙上字跡,儘管潦草,但是一筆一畫甚是用心。
她知道,牧青白說這話,隻是想一力承擔這顛覆文壇的大罪。
死一人而利千秋。
“不知過去多少年,又見到了願為他人而死的人。”
沈暖玉喃喃自語道:“牧大人放心,若有人問,隻能是沈暖玉一人所為!萬不會讓奸人以此作為攻訐牧大人的把柄!”
她與牧青白萍水相逢,隻是有過幾麵之緣。
總得來說就兩次買賣,第一次是買衣裳,第二次是買魚。
尋常人來看,兩次相見而已,哪裡算得上交心,又怎能托付重要之物?
可牧青白就是這樣來了,也這樣做了。
也就是此時,沈暖玉恍惚間想起,牧青白曾對她說過‘文壇最高樓也不過如此’的話。
那時她雖然沒說話,但卻有些生氣,現在看來,牧青白並非無才無德,他確實瞧不上如今的文壇。
牧青白已然憑一份親筆手稿,站在了文壇的對立麵,卻站在了人潮裡。
這時候,門外又有客到,打斷了沈暖玉的思緒。
“沈娘子,我家侯爺請你去赴宴。”
老仆手提食盒和請柬。
沈暖玉收起手稿,出了門,拒絕的話她早就說過很多次,下意識的就要再說一次,但這次話剛到嘴邊就停住了。
沈暖玉接過請柬,“多謝,轉告小侯爺,我會去的。”
老仆有些吃驚,他來過好多次,每一次都是無功而返,雖然他不知道自家小侯爺怎麼如此傾心一個庶民女,但既然是侯爺的吩咐,他即便例行公事也要照辦。
即便每一次沈暖玉都不會接。
“那樣便好!這是一些點心,是侯爺吩咐準備的。”
院子裡的小丫頭們聽到點心兩個字,一雙雙眼睛都明亮起來,渴望的偷了眼去瞧。
“禮物就不必了。”
小丫頭們眼裡的光一下子就熄滅了。
老仆早有預料似的沒有強求,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