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最近幾日有很多消息進京。”
“消息落哪了?”殷雲瀾問道。
明玉回答道:“都是州府送來的,送往柴相府了。”
“柴鬆啊……哼!是哪些個州府送京的?”
明玉將一本冊子呈上禦案前。
殷雲瀾掃了一眼,微微蹙眉:“這些州府下轄的不少縣,都是這一次北境戰場調集軍糧的縣啊,他們想乾什麼呢?”
明玉搖搖頭道:“這個還在查,他們似乎也沒有避著人,屬下猜測,下麵的州縣應該也不知道具體內容!否則就不會如此明目張膽的用官道送消息入京了。”
殷雲瀾冷哼道:“看來是柴鬆等人在搞鬼,知道內情的人可能隻有柴鬆為首的幾人。”
這時候,身邊一個弱弱的聲音插話道:
“或許,牧青白也知道。”
殷雲瀾一愣,目光落在殷秋白身上。
“秋白,你還沒走啊。”殷雲瀾哭笑不得道:“朕太忙了,都忘了你進宮來找朕什麼事……”
明玉忽然認真起來:“殷將軍,你剛才說了牧青白?”
殷秋白將最近獲知的與她自己猜測的,跟明玉分享了一下。
明玉臉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你是說……牧青白首先上書諫言國策,意為聯合陛下,將國策作為打擊文官集團的武器,之後又聯合文官集團,打算向武將集團下手?”
殷秋白歎了口氣,“如果猜測不錯的話,確實是這個局麵。”
禦書房內,短暫安靜了幾秒。
幾人麵麵相覷。
都覺得古怪至極。
“不是……他圖個什麼啊!”明玉感覺腦子都炸了。
明玉剛脫口而出,就忽然覺得這個問題十分熟悉,好像曾經已經有無數人在心裡這麼詫異的問過了。
而且她作為錦繡司指揮使,問出這話,未免太不專業了。
剛想到此處,明玉就撞見了殷雲瀾目光看來,趕忙找補了一句:
“此人喜怒無常,做事全憑喜好,行跡根本無法掌控!”
殷雲瀾眉頭一緊,在禦書房中渡步,明玉的視線緊緊跟著她的身影,不一會兒就要被繞暈了。
“牧青白可曾與文官來往過?”殷雲瀾問道。
殷秋白趕忙道:“總共不過幾次,去柴鬆府上也隻有一次,不過他一早準備好一封信,老實說我不太明白他這麼做的用意。”
“信?”
殷秋白將那封信取出,雖說是信,其實就是一則白紙,但因為出自牧青白之手,看是白紙殷秋白也沒敢怠慢,將其一直貼身帶著。
殷秋白將信箋取出,小心把二次粘黏的箋口拆開,取出信紙。
“白紙?”
殷秋白解釋了一番,“我拿不準主意,也許本就是白紙,也許這隻是一種防備,準備白紙是為了敲山震虎,可若是我不拆開來看,那他這番做法不是白白籌謀了嗎?”
殷雲瀾將白紙遞給明玉:“很粗糙的紙。”
明玉左看右看,哭笑不得道:“這就是一張最尋常不過的白紙,放到街麵上,可能幾十文錢一尺。殷將軍……他不會白白籌謀的,你包看的!”
殷秋白一愣。
明玉失笑道:“換作是我在你這個位置上,我也看。”
“那,那我是被他防備了?”殷秋白聞言感覺應是理所當然,可又有些失落,她還以為自己掩藏得挺好呢!
“不,他準備的信箋就是白紙,也許他給文官集團並沒有什麼好說的,白紙就是個信號,他不怕被人看,甚至送信都不需要信封。”
殷秋白又想起一事,“中秋那一夜歸來時,他給文公亶寫過一封信,那時即寫即送,來不及竊看。”
明玉點點頭,“殷將軍這麼做是對的,牧青白不怕不防備,但不代表文公亶是傻子,匆忙拆開看,又匆忙封上,那對文公亶這老狐狸的狡猾是一種蔑視侮辱。”
殷雲瀾怒極冷笑:“好一個良臣啊,一邊為朕與文官虛與委蛇,一邊又與文官謀劃,他真當自己是執棋者了?”
明玉渾身一顫,她已經聽明白了皇帝的意思,這是要她限期查案的意思啊!
“陛下,錦繡司當儘力而為!”
“不是儘力!”殷雲瀾雙眼迸冷。
“是,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你得給朕一個限期!”
明玉麵露苦澀,“是……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