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揮揮手,讓手下諸人放下手裡兵刃。
牧青白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這一點毋庸置疑,抓他用這麼多人是因為他犯下的罪行滔天,不是因為他這個人難抓。
不過在抓他之前,明玉還想要與他聊聊。
明玉心頭浮現出一個奇怪的想法:“你上了陳罪辭,這一切都在你的計算之內?”
“我不跑,讓你很意外嗎?”牧青白輕笑道。
明玉神色很快恢複如常,她對牧青白也算有點了解,似乎也隱隱猜測到了一些。
“你厭世?”
牧青白雙手浮起,“明大人,要上鐐銬嗎?”
明玉將這個猜測否定,搖搖頭:“不,你不厭世!你去渝州赴任的時候,我曾與你一道,我知道你的一言一行,你把所有人都當人看!”
牧青白有些吃驚:“原來是你啊,明大人,當夜魏凝霜說的高手是你啊?”
明玉緩步走到牧青白跟前,上下打量著牧青白年輕的臉龐。
“你知道你這一次的謀算,害得整個北境防線幾乎崩潰嗎?”
牧青白疑惑的問道:“北境的戰爭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啥也沒乾啊。”
明玉皺眉道:“難道北境戰敗的內情你不知道?”
牧青白笑了:“明大人,彆把我神化呀!我不是神,我不是什麼都能料到的,就比如充滿了變數的戰爭。”
明玉輕輕歎了口氣,果然如陛下所料的那樣,北疆的戰事結果,於牧青白而言根本無關痛癢。
旁人不一定有這等盲目崇拜的心理,但她是親眼見證著牧青白在渝州城中一番荒唐,卻把所有人都框死了的。
這一種運籌帷幄的自信,足以讓任何一個聰明人為之而震撼。
“你知道自己這一次死定了吧?”
牧青白神色淡然,朝著眾將士走去,眾人立馬豎起兵刃相對。
所有人的眼裡都閃爍著憎惡的恨意。
明玉冷冷道:“空印一案,像是刺進北境將士心頭的一把刀,你是那個握刀的人。那些浴血奮戰的每一個人都是他們的袍澤,他們恨你,是人之常情!”
牧青白不懼麵前的刀刃,朝著眾人走了過去。
眾將士臉色一變,迎著牧青白的腳步不自覺的後退。
“帶上車,不必上鐐銬,他不會跑。”
……
……
牧青白腦袋上的頭套被摘下,他卻發現自己不在牢裡,而是在宮中。
殷雲瀾就站在他麵前,麵色看不出喜怒。
“牧青白,你很聰明啊。”
牧青白笑著正要說話,明玉的手就按在他的肩上,一股勢大力沉的力道瞬間讓他跪下了。
牧青白痛得倒吸一口涼氣,抬頭抗議道:“我本來就打算跪的!”
“牧青白,你動作很快,快到朕和明玉還沒有查到你,你就自投羅網了。”
牧青白跪在她腳下,齜牙一笑,“陛下要是還有什麼要問的,就快問吧。”
“你要名留青史了,牧青白,你是第一個讓朕陷入如此兩難局麵的人,朕佩服你,所以予你一份尊重。”
“陛下,這份尊重臣能換成一個凳子嗎?”
殷雲瀾眼角止不住的抽了抽,她本來已經平複好了自己的憤怒,此刻就這一句話,她剛壓下的怒火幾乎要爆發出來了。
“給他!”
馮振趕忙搬來凳子。
牧青白揉了揉肩膀,站起來,坐下。
“有一些事本可以讓明玉去查,她一定能查得到,但既然幕後黑手就在朕的麵前,朕不如直接問你。”
“陛下請問。”
“北疆的守將為何會出關應敵?穆飛影很清楚自己的才能在於守城,不在攻敵!若非變故他絕不可能做出這等有違常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