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除夕。
風雪雱雱,卻是個好日子,大街小巷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牧青白已是五品高官。
當然了,在京城這種遍地權貴高官的地方,五品實在不能算高。
不過這麼年輕就晉升五品的,實在少數。
這一日,在京所有朝臣都可入宮喝一杯新年的酒。
說是宴請群臣,其實說來就是找來這一幫臣子,在一年的最後一天,使勁兒在皇家宴會上狠狠吹捧一下自己這個做皇帝的功績。
所以幾乎每一個趕赴皇城的臣子,都會準備一份賀詞,在皇城腳下停車下馬時,就拿在手上,一路手持著進入皇朝。
牧青白知道這個不成文的規矩,但是他假裝不知道,上學的時候寫三百字檢討都要了他的狗命,還要洋洋灑灑寫上一篇上千字的賀詞,這不是要他三條狗命嗎?
殷秋白今日早早就進了宮。
牧青白婉拒了殷秋白一同進宮的提議。
太早了,早上太冷,冷到牧青白走出去就會被凍得肢體僵硬。
“牧公子,牧公子!”
“和尚?真是糊塗了,我怎麼會聽到和尚的聲音,我肯定是病了,今晚的宮宴,看來可以告病假了!”
“牧公子,牧公子,真是小僧,真是小僧啊!”
聲音伴隨一陣冷風吹來。
牧青白一個激靈翻身,扭頭看向敞開的窗戶。
窗台處真的有一顆鋥光瓦亮的腦袋,小和尚正在外頭凍得瑟瑟發抖。
“媽的,和尚,你想冷死我啊?快關窗!”
“好嘞!”小和尚一骨碌爬著窗翻了進來,順手把窗戶關上了。
牧青白瞪大了眼睛:“你怎麼進來的?”
小和尚不滿道:“牧公子,你怎麼跟那些無情的女子一樣!我大清早的來叫床,啊不是,叫早!你應該說的是謝謝,而不是:你是誰,你從哪裡進來的?這樣不知感恩的話。”
牧青白沉聲道,“和尚,這府邸裡高手遍地走,宗師不如狗,你是怎麼進來的?”
小和尚笑嘻嘻道:“牧公子,我當然是光明正大走進來的!我跟他們說我是來拜會牧公子的,他們看到我有禮物,就放我進來了。”
牧青白揉了揉眼睛,“你特麼哪裡來的禮物?”
小和尚變戲法似的掏出了一遝銀票。
“哪裡來的?”
“牧公子!首先聲明,這絕對不怪我!我絕對沒有打著你的名號索賄!是那些文官硬塞給我的!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他們為了給我送錢,連點底線都不要了,我本來都進去了,他們還生生給我撈出來了!”
牧青白眯起眼睛,道:“你進去了?”
小和尚笑容一僵,尷尬的撓了撓光頭,乾咳兩聲:“是,是……”
“你趁彆人家女子睡覺的時候,翻身進去了?”
“沒有!絕對不是!”
牧青白恍然大悟:“嗷!那就是洗澡的時候。”
“咳咳……牧公子,彆,彆說了,都是誤會!”
“和尚,老實說,你比我還該死,你完全沒把彆人家裡的女子當人啊!”
“牧公子,冤枉啊!”
牧青白鄙夷的說道:“你不會總想著自己偷看了彆人的身子,然後美名其曰要對她負責,就可以用你癩蛤蟆的身子去侵占彆人姑娘美好的一生了吧?哪有這麼好的事?”
小和尚聞言怔了怔,腦子裡好像有一根弦在這一刻繃斷了。
這時候,一股冷風吹進了他的脖頸,腦子裡又迅速把那根還沒落地的斷弦抓住,重新給連了起來。
小和尚打了個哆嗦,回去把沒關嚴實的窗戶給合上了。
小和尚咂巴咂巴嘴,扭頭滿臉奇怪的問道:“牧公子,你能有此感悟,你不會……也侵了誰家女子的身子,然後冠冕堂皇以這看似道理的道理逃避責任吧?”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