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是誰?”
“你是牧青白?”
“不,我是誰?”
“你是朕的朝議大夫,從五品下。”
“對咯,我是陛下的臣子……”
“慢!慢著!”殷雲瀾立馬抬手打斷。
這一問一答的場景太熟悉了,殷雲瀾敏銳的察覺到了陷阱的存在,不能被牧青白的談話模式帶偏,他總是掌握主動,就好像他掌控了一切。
“你是朕的臣子,朕且問你,你是不是忠臣?”
“我是……陛下,怎麼換成你問我了?我這是在諫言呢!”
“朕不需要你諫言。”
“陛下!慎言啊!臣是臣子,還掛名在禦史台,臣有糾正皇帝,整肅朝儀的諫言之責!如果陛下連禦史台的諫言都不需要了,可是要被世人戳肺管子的!”
殷雲瀾生氣的瞪著牧青白:朕現在就被你一口氣堵在肺管子了!
偏偏這家夥說得有理有據,還不好反駁他!
“你是掛名禦史台,但你的首要職責是處理好江湖的後續事宜,你不要想著丟下這個爛攤子!”
牧青白連忙道:“這怎麼能是爛攤子呢?江湖可是一口絕世寶劍啊!陛下,後續事宜其實很簡單,所謂馭人之道,就是打一棍子給一顆蜜棗!現在我已經給了江湖人‘邦邦’兩拳,接下來就是陛下出麵給塞一顆蜜棗到他們嘴裡!”
“你既是忠臣,就該聽朕的話!你先處理好江湖之事,至於北狄……”
牧青白似乎想到了什麼:“陛下曾心動我提出的北狄處理辦法,現在卻仍猶疑難定,我懂了……說明鄰國的壓力不容小覷,好吧,我不去北狄了。”
殷雲瀾欣慰的點點頭,伸手想拍拍牧青白的肩膀:好難纏個牧青白,終於懂得朕的良苦用心了啊!
“我去鄰邦齊國吧!”
殷雲瀾的手僵在半空。
牧青白絲毫沒有察覺身後的空氣凝固,還在喋喋不休:
“我去整垮他們!”
殷雲瀾收回手,抬腳踹在牧青白屁股上:“然後順便被他們整死是吧!”
牧青白發出‘哎呀’痛呼,倒在地上揉著屁股:“哪能啊?”
殷雲瀾指著牧青白怒叱道:“你區區一人,想撼動一國?”
“給我一支使臣隊伍,給我明玉以及錦繡司,我能拿下齊國!”
“嗬!”
“三年!三年我拿下齊國!”
殷雲瀾恨鐵不成鋼的質問:“口氣不小!你憑什麼?憑一條脆弱的命?”
“憑我能解渝州之困,憑我瓦解三大王庭聯軍。”
“口出狂言!”殷雲瀾用力拂袖,轉身走向龍椅。
“兩年!兩年我拿下齊國!”
殷雲瀾身形一頓,片刻繼續往前走,“……可笑!”
“陛下,強國之路就在眼前,不走,多可惜啊?”
殷雲瀾忍無可忍,抓起龍案上一隻茶盞揚起要砸。
牧青白下意識連忙舉手想防。
滾燙的熱茶灑出來,濺在殷雲瀾手上,牧青白看著都疼,她卻沒有痛覺般毫無自知。
“牧青白,朕沒有你,也能強國!”
牧青白連忙賠笑道:“這不是有我會更輕鬆一點嘛?”
殷雲瀾瞪了他一眼,將茶盞放下,做了兩次深呼吸。
牧青白撓了撓頭,道:“陛下,微臣鬥膽猜測,您讓媯公公在眾臣麵前獨留我下來,是想敲打敲打我,順便給眾臣提個醒,這議和之事已定。”
“你知道就好,不要再對北狄之事有什麼非分他想了!人無信則不立,國無信則不興。”
牧青白又為難的撓了撓頭:“這話不對,所謂兵不厭詐……”
“兵不厭詐那是在軍事上,國家要有信譽!”
“但是北狄沒有信譽啊!”
“所以北狄無法成國,也無法成為一個鼎盛的皇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