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青白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他的功勳要自己建立,他要人叫他將軍,是因為他的戰功赫赫,而不是要人說他的伯父是安振濤,所以他是將軍。而且……正因為他伯父是安振濤,他才不能年紀輕輕就嶄露頭角,鋒芒畢露。”
牧青白笑道:“你想避嫌,哈哈,你這侄兒真是命苦,好不容易家裡出了這麼個二品權臣,竟然因為為了避嫌,愣是讓自家擁有才華的侄兒藏鋒在鞘,你也不怕他的性子被磨平咯!”
“牧大人高見。”安振濤欠身一拜,算是默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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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青白卻有些錯愕:“不必如此吧?你……你該不能有事求我吧?”
“牧大人明鑒!”
牧青白笑道:“你想讓我帶他建功立業去?哈哈,你覺得你的侄兒是個怎麼樣的人?用最簡潔的評價形容。”
“猛將,忠誠,剛正不阿。”
“他的忠誠是對陛下的還是……”
安振濤雙目一凝:“為臣者當然是忠誠於陛下!為陛下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牧青白料到他會打斷,故意等他說完,才悠悠的問道:“還是,忠於國家。”
“牧大人這是什麼意思?這二者還能有什麼區彆嗎?”
“我為國不一定為君,我為君不一定為國。”
安振濤有些生氣的皺起眉頭:“牧大人之言謬矣!!愛國即是愛君!”
“謬矣?”牧青白哈哈大笑:“若能使國家強大,強大到稱霸世界,傲立世間,目之所及一切敵不敢犯,這條路你敢走嗎?”
“若真能有如此強國之路,我輩自當義不容辭!”
“哪怕,要背負弑君的罪名?”
安振濤瞠目結舌,一個字也說不出口,瞪大了眼睛僵在原地。
“打個比方,不要緊張嘛!哈哈!你們啊,忠君愛國,忠君一定在愛國之前。”
牧青白沒有再與他多說,走到一旁,遠遠的看著安振濤扭頭找到了安穩。
距離太遠,牧青白聽不見他伯侄倆人說的什麼,但略微猜猜也能猜到,至此,牧青白滿意的點了點頭。
看來忠君愛國的理論難題,由安振濤親自遞交到了安穩的心頭。
如果這個理論難題是由牧青白親口對安穩提出的,那麼以安穩對牧青白的戒心一定會認為這是詭辯亦或者乾脆完全不做理會不做思考。
但是,這個理論問題的提出者是安振濤,那麼安穩就不得不認真思考起來了。
隻是牧青白還是沒有料到,安振濤到底是兵部尚書,他怎麼可能沒有自己的考量。
“穩兒,牧青白此人孤高,驕傲,睥睨群雄而麵不改色,他是個有雄才大略的人,但是同時,他也是一個陰謀家、陽謀者!謀者,善變,也善辯!前者是說他詭計多端,後者是說他蠱惑人心。”
安穩有些茫然:“伯父,您的意思是讓孩兒對牧大人多加提防?”
“不!提防他,隻會讓你疏遠他,他是強者,你是想要變成強者的好強者,你隻有緊跟在強者身邊,才會慢慢變強!”
“可是伯父您剛才說他善詭辯以蠱惑人心!”
“所以你不能被他蠱惑,他的話,你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就好像忠君愛國,你要堅守自己的底線,然後摸清楚他的秉性。”
安穩愣了愣,道:“是,孩兒記住了。孩兒的底線是謹遵陛下諭旨,盯死牧大人。”
“嗯?然後呢?”
“沒有然後……噢!首先要確保牧大人無恙,其次是盯死牧大人!伯父放心,孩兒絕不會辱沒了安家門楣,除非我死,否則絕不辜負陛下信任!”
安振濤欣慰的點了點頭,又從身邊仆從處拿來一件疊好的新衣:
“穩兒,此去路途遙遠,這是你伯母給你縫製的袖衫,本來還有些針腳沒完工,但陛下有重任交於你,這是你展翅的第一步,總歸是在前夜匆匆完工。”
安穩趕忙雙手接過,打開包裹將其中袖衫披在鎧甲之外,隨後跪地抱拳:“孩兒拜彆伯父,多謝伯母慈愛,孩兒履行聖命後再回家中,在伯父伯母膝下拜謝儘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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