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柄刀脆得跟烤乾的紙一樣。
碎了一地。
連和尚喉間的表皮都刺不進分毫。
小和尚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彆用這種眼神看我,身為佛門中人,會金剛不壞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金剛不壞,佛門不傳之秘,要求天賦極高,據我所知,當今天下還沒有人能修習到你這般境界。”
小和尚笑道:“不好意思,偷學的。”
“明明有如此之高的武學境界,卻甘願收斂鋒芒,做一個默默無聞的僧侶沙彌。無怪這麼多人對你念念不忘。”
小和尚笑了笑:“牧公子對我念念不忘嗎?”
“並非隻有牧大人。”
“真遺憾,你因為自己的個人情緒,讓國家蒙受了一次巨大的損失。”
“我不覺得這是一個損失,你一個隱藏實力能如此之深的人,是禍害,而且是大禍害。”
小和尚搖搖頭道:“我是殷國人啊,無論怎麼樣,我都是殷國人啊,你卻始終把國家前進的希望寄托在一個自以為無家無國無君無父的人飄搖人身上。”
“嗬,你有家有國有君有父?”
小和尚疑惑的問道:“我與你是第一次見吧?為什麼對我敵意如此之深?”
“牧青白好歹還有點人性,你呢?”
小和尚恍然大悟的笑了:“明白了,你渴求淩駕雲端的人低頭看你,但他就算低頭了,那也還身處雲端,你永遠都不會與他齊肩,想要與他同坐一席,共手對弈,隻能有一個跟他一樣無牽無掛的人來。”
“你們是陰溝裡的老鼠,也敢自詡身處雲端嗎?”
小和尚笑著搖搖頭,“那我無話可說了,再見。”
小和尚起身走出行營,扭頭走上了下山的路。
隻是原本人流來往密切的道路上,此刻卻少了很多人,光天化日,多了許多肅殺之意。
小和尚忽然抬手拍在了迎麵走來一人的肩頭,那人站在原地僵住,肅殺之意在此刻轉瞬消散。
小和尚似乎早有預料般笑了笑,什麼都沒有說,走下了山。
小和尚走後好久,在暗處埋伏的血狼寨骨乾才走了出來,滿臉困惑的圍著那個僵住的人,因為此人不是彆人,正是方灼華。
“大當家的?為什麼不動手?”
史茗君將眾人趕走,他見到了方灼華眼眸輕顫,流露出來的恐懼。
史茗君歎了口氣,“傳聞中小師弟對佛法造詣之深,對佛門武學參透高玄,傳聞中他已參悟佛門他心通,能參透他人心裡所想,對視便可放大目標人物內心恐懼。”
“你們隻是把和尚神話了,他沒有這麼強。”安穩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二人看向了安穩。
安穩冷然道:“如果他參悟了所謂佛門神通他心通,那剛才我就應該被他操控。你們就隻是怕了,怕他玩弄人心的手段!”
二人被安穩強心撫慰,打發走了。
安穩雖然嘴上對小和尚不屑一顧,但其實,安穩內心實則早已亂做一團麻,
小和尚的意圖也許很明顯,他是來攪局的,掩飾著實不夠高明,但也許他並沒有特意隱瞞。
他深深感覺到一股難言的無力。
兩個高高在上的家夥在雲端博弈,大地上形同螻蟻的芸芸眾生想抬頭看他們一眼都困難重重。
而作為不如他們層次的凡人,隻能選擇一方,一條路走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