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青白越走越偏,越走越偏。
跟在他身後的賈梁道緊緊跟隨,他已經認不出眼前的路是通往哪裡,同時也是心驚不已。
要知道牧青白自從住進皇城的臨時使邸之後,基本上沒有出過門,唯一一次出門還是為了去覲見皇帝‘構陷’三皇子。
他為什麼會這麼熟悉皇城的路啊?
賈梁道心慌不已,他快速追上牧青白:“牧大人,你到底要去哪?你穿著官服,手持旌節,你要去麵聖嗎?麵聖的路不是這條路啊!”
“我會去麵聖的!但是不是現在,賈大人,你怎麼還跟著我?我不是讓你離開皇城嗎?”
賈梁道哆嗦著抓著牧青白的胳膊:“牧大人,你怎麼好像很熟悉齊國皇城啊!”
牧青白笑道:“你也不想想,我們是怎麼住進皇城的。”
“你燒了使邸…”
牧青白搖搖頭:“是三皇子燒了使邸,然後我們才住進了皇城,接著我們要乾什麼呢?”
賈梁道張大了嘴,呼吸急促:“你,你要假道伐虢!”
“沒錯,我要假道伐虢,我成功的離間了皇帝與三皇子,所以三皇子恨死我了,他恨不得直接進來殺了我!但是他沒有。”
賈梁道瞪大了眼睛,意識到了什麼:“但,但是他沒有?!”
牧青白見他這副神態,頓時笑了:“是啊,但是他沒有!”
“也就是說,三皇子已經派人進皇城來找你了!”
牧青白哈哈一笑:“賈大人,你真是個聰明人,你這樣的人應該好好在殷國呆著,有你在,殷國的朝堂才會有點意思。”
“三皇子派人進皇城來找你,但是沒有對你動手,那他來乾什麼?他……”賈梁道突然噎住了,他想起了之前那一批火藥,還有施秀淳。
一隻手輕輕放在了賈梁道的肩頭上,把賈梁道嚇得一激靈。
“真是辛苦你了,賈大人,一大把年紀了,還要陪我經曆這麼長時間的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哈哈哈!”
賈梁道趕忙雙手緊緊抓住牧青白的手:“三皇子把火藥給你運進皇城了!他要利用你!不,是你在利用他!!”
牧青白將旌節放在一旁,掰開了賈梁道的手,再重新撿起旌節和燈籠。
“賈大人,我真的很想好好誇誇你,但是現在不是時候。”
“不,三皇子不會用自己的人,他用施秀淳給你運送火藥,他則是在吸引皇帝的注意,不然的話他不可能在這麼敏感的時期,敢離開王府,在大街上四處走動,他在吸引皇帝的目光!”
賈梁道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牧青白已經帶他來到了皇城腳下。
賈梁道瞬間意識到了什麼,哪裡還顧得上儀態,急忙撲過去,直接奪過了燈籠,扔到一旁,然後衝過去,瘋了似的踩滅了燭火。
還沒等他鬆口氣,抬頭就看到牧青白站在牆根處,手裡握著一個火折子,像是看傻子似的看著他。
“牧大人!!牧大人!不行啊!!”
“不能點啊!不能點啊!今夜會有很多人死的!京城會有很多人死的!您會遺臭萬年的!您會被唾沫淹死的啊!”
賈梁道想撲過去,卻不慎絆倒在地,眼睜睜看著牧青白摸索出了一根引線,用火折子那一點微弱的火星子點了。
賈梁道狼狽爬起來,不顧一切的撲過去想要把引線踩滅。
牧青白眼疾手快一把撈住了賈梁道的胳膊,拖著他狂奔逃跑。
賈梁道被牧青白拖著,眼睜睜的看著黑暗裡有一點火星慢速引燃。
“牧青白!!你枉為人啊!!!”
……
……
安穩站在了宛城行軍的麵前,高舉著一個滴血的布包,呐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