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青白睜開眼。
他身上沒有刀口,也沒有刀。
但是確實有兵戈刺入血肉的聲音。
牧青白看向遠處。
他們在廝殺。
很多人。
牧青白看到了熟人。
武林盟的人。
隗婉怡倒在台階上,她的背上有一支箭。
“哈哈。”
牧青白笑了一聲,隨後又冷漠不已。
牧青白轉身走入了大殿。
“彆走…”
隗婉怡趴在地上,艱難的抬起頭,動一寸,四肢百骸都在痛。
她身上的冷汗與雨水混在一起。
背後的疼痛像是有一隻鬼趴在那,想要吸乾她的力氣。
儘管如此,隗婉怡看著掉在手邊的匕首。
那是刺死了皇帝的匕首。
這把匕首連皇帝都能刺死!怎麼刺不死一個區區牧青白?
隗婉怡忍受著巨大痛苦,蒼白的額邊有細汗滲出,她的手伸到背後,握住了那根箭矢。
她發出淒厲的嚎叫,脖子上有青筋騰起。
哢嚓!
她生生將背後的箭矢彎折。
巨大的疼痛已經將她壓垮在地。
即便是已經涕泗橫流,隗婉怡依舊爬了起來,她再次伸手抓住了箭矢,她淒厲的慘叫,要活生生將箭簇連帶皮肉一起扯出來。
要將背後那隻吸她氣力的鬼鏟除!
牧青白撿起了那壺酒,它灑了一半,所幸還有一些。
牧青白給自己倒了一杯。
隗婉怡的慘叫與廝殺混在一起,不清不楚。
牧青白緩緩走上龍位,將酒杯放在龍案上。
自己則慵懶的靠坐上了龍椅。
這壺酒有毒,他知道。
一會兒若是武林盟的人進來,這杯酒就給自己。
“不陪你們玩兒了。”
然而下一刻,大殿的門檻邁入了一個身影。
牧青白有些意外的看了過去,看清楚人兒後,更加意外了。
是阿梓。
阿梓看到牧青白的那一刻,眼淚就湧了出來。
“阿梓……?”牧青白倍感意外,“你怎麼來了?不,你怎麼在這?凝霜呢?你不是……”
阿梓朝著牧青白走了過來。
“不,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這裡很危險,快走!快走!去找魏凝霜,去找安穩,彆在齊國待了,去殷……”
牧青白話沒說完,阿梓便撲到他懷裡。
牧青白眉目間悲愴,他握住腹部插著的匕首,用力推開阿梓。
阿梓看到牧青白捂著匕首跪在地上時,意識到自己到底做了什麼時,終於崩潰的大喊:
“為什麼要毀了我的家!!我阿爹那樣對你們,我那樣對你們,你為什麼要害我們啊!我們做錯了什麼!”
“嗚嗚嗚……”
阿梓跪在地上,悔與恨交織,放聲哀哭。
牧青白痛苦的張嘴想說話,但卻痛苦得吐不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