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一輛黑色奔馳疾馳在通往碼頭的路上。丁振元坐在後座,臉色陰沉得可怕。出貨的船始終無法接通。
獵人平台上,梅一諾收到兩張圖,確認三號真的用丁子豪換出了梅慶年,她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痛快地支付了酬金。
那艘販賣人口的船已經出了溧鎮海域,梅一諾迅速報完警,進浴室衝洗了一把,換了裝備,連夜退房離開。
天色還未破曉,暗沉的夜幕籠罩著一切。梅慶年蜷縮在沙發角落裡,像一隻受傷後躲起來舔舐傷口的困獸。他的雙手緊緊攥著一杯早已涼透的白開水,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整個人都被恐懼和絕望籠罩著。
突然,一陣敲門聲打破了寂靜。
梅慶年猛地一顫,手不受控製地一抖,杯中的水灑在了褲子上,他卻渾然不覺,驚恐的目光直直地盯著門口,身體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爸,是我。”
梅慶年懷疑自己幻聽了,那聲音有些像諾丫頭,可那孩子不叫他爸有好長一段時日了。
他緩緩抬起頭,眼神渙散,臉色蒼白得嚇人,嘴唇微微張著,想要說些什麼,卻又發不出聲音。
梅一諾並沒催促,她靠在門邊,閉上眼,在門外又耐心等了一會兒後,再次開口:“爸,梅琳讓我來接你回家。”
這一次,聲音裡多了幾分溫和與堅定,仿佛在向梅慶年承諾,一切噩夢都已結束,他終於能回家了。
“你打開貓眼往外看,我就站在門口。”
半晌,屋裡終於有了動靜。
先是傳來一陣拖遝的腳步聲,聽起來虛浮無力,而後是一聲低低的悶哼,像是梅慶年不小心撞到了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門後的貓眼處出現了一片黑影,梅慶年透過貓眼,終於看清了門外的人。
他哆哆嗦嗦伸向門鎖,“哢噠”一聲輕響,門緩緩打開。
梅慶年眼眶瞬間紅透,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嘴唇抖動著,囁嚅許久,才哽咽著擠出一句:“諾丫頭,真的是你……”
梅一諾也被眼前梅慶年的模樣給驚到了,這才幾天功夫,他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佝僂得厲害,背彎成了一張拉滿的弓。
頭發淩亂不堪,像是一蓬被狂風肆虐過的枯草,夾雜著的白發在昏暗中格外刺眼,額間的皺紋像是用刀刻上去的,皮膚粗糙又暗沉,透著一種毫無生氣的青灰色,嘴唇乾裂起皮,一道道血痕觸目驚心。
最刺痛梅一諾的,是他那雙原本老實木訥的眼,現在眼球布滿血絲,隻剩驚惶與恐懼。
就這片刻的站立,梅慶年的雙腿一直在顫抖,腳踝處有一圈淤青,那是被繩索捆綁留下的痕跡,膝蓋上的褲子破了兩個洞,露出的皮膚青紫一片,滿是傷痕。
梅一諾眼眶泛紅,她上前一步,穩穩扶住梅慶年搖搖欲墜的身子,聲音難得輕柔有力:“爸,沒事了,你安全了。”
梅慶年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悲慟,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奔湧而出,身子也跟著劇烈顫抖起來。
他緊緊抓著梅一諾的胳膊,像是抓住了生命中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嘴裡喃喃道:“諾丫頭,爸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梅一諾鼻子一酸,輕拍著梅慶年的後背,小心翼翼地扶著他坐回沙發。
起身給他倒了杯溫水,塞到他手裡,“都過去了,現在彆去想那些,去稍微洗一下,我在這兒守著你,睡一覺,睡醒了,咱們回家。”
梅慶年望著眼前的姑娘,不真實感一點一點散去,這才驚覺自己現在的模樣怕是會嚇到孩子。
他抹了把臉,匆忙站起身,“我去洗洗。”
梅一諾見他關了洗手間的門,這才站起身,一邊打客房服務電話,一邊按下信息。
“我改主意了,你隨意玩兒吧,生死不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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