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一諾將行李放在酒店,就被殷淮拉走了。
“現在不浪,等七老八十了出來扭秧歌?”
梅一諾想跟他說,後來人,不扭秧歌,改跳廣場舞了,有一陣子男女老少都跟癲了一樣,早晚的跳。
殷淮帶她去的不是普通酒吧,倒像是哪個公子哥兒專門給自己弄的玩樂場所。
位置就很刁鑽,車子七拐八拐,最後停在一座掩映在竹林深處的灰磚建築前。
梅一諾借著壁燈細細打量,從外麵看,這地方低調的近乎隱蔽,連個招牌都沒有,隻兩盞古樸的壁燈,在夜色裡泛著暖黃的光。
“卓老三弄的,不對外。”
梅一諾挑眉,跟著殷淮穿過一道暗門,眼前豁然開朗,——挑高近十米的大廳,整體是極簡的新中式風格。
牆上掛著吳冠中的水墨,真假她品不出來。角落裡擺著明式黃花梨家具,絲毫不顯老氣。
最妙的是整麵玻璃幕牆外,一彎清溪潺潺流過,在月光下泛著粼粼波光。
有服務生幫兩人推開門,梅一諾這回聽的真切了,是絲竹聲。
門內景象更是讓梅一諾微微挑眉——十餘人圍坐在一張紫檀木茶台旁,卻不見半點市井茶館的喧鬨。
一位身著月白旗袍的女子正在撫琴,指尖在絲弦間流轉,奏的是一曲《高山流水》。
但凡換個彆的調調,梅一諾都不一定聽的出來。
這,好像來錯地方了!
“喲,老四,你現在是越來越難約了啊!”
茶台主位上的男子一開口,高雅氛圍立刻幻滅。
梅一諾心說,殷淮的朋友圈就該是這味兒,剛才的場子讓她懷疑走錯了片場,那氣氛更適合殷政鶴。
“快過來,就等你了,不介紹介紹?”
“我妹,梅一諾。”殷淮半點兒不藏私,反正殷家有個女兒的消息早已不是秘密,他們也從未想過隱瞞。
殷淮又指著說話的男人介紹,“樊凱,卓揚表弟,這幾個小子,就不介紹了,離遠些,都是跟哥一個調調的。”
這下,殷淮算是犯眾怒了。
“殷老四,你這話可太傷人了。”
一穿潮牌衛衣的男人跳起來,作勢要勒殷淮脖子。
旁邊梳小辮兒的男人立刻幫腔:“就是,我們怎麼就跟你一個調調了?”
說著還朝梅一諾眨眨眼,給她拉開椅子,“妹妹,你可彆聽他瞎說,哥哥我可是正經人。”
茶桌上眾人笑作一團,就連撫琴的女子也是忍俊不禁,指尖在琴弦上俏皮劃過。
梅一諾淡定落座,樊凱給她遞來一盞茶,“彆理他們,都是些沒正形的。嘗嘗,大紅袍,喝不喝得慣?”
對殷淮,他就沒這麼客氣了,“給你喝茶浪費,你還是去前麵找他們喝酒吧!”
殷淮拉開椅子挨著梅一諾坐下,“都有誰?”
他從後門進,就是怕前麵有不長眼的惹小丫頭上火。
“該在的都在,不該在的…也有那麼幾個。”
所謂的不該在的,樊凱的評判標準是跟殷淮不對付,且跟這個圈子不搭的主。都是朋友帶的,卓揚剛回來,也就無所謂的應了。
殷淮喝了兩口,他沒過去找人,倒是卓揚找過來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貓在這兒躲清閒。”
來人音色爽朗,一聽就跟殷淮關係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