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彆墅裡的門窗經受住了考驗,那些細碎的嗚咽和呻吟儘數被困在那一方小天地裡。
俞聖卿給床上的人兒清理完,自己進浴室衝了好久才回到臥室。
身上還裹挾著冷水的冰涼,他索性開門下樓,打算喝完水,給樓上的嬌人兒也端一杯上去,畢竟……
這時,有房間的門打開了,殷淮擦著脖頸處的細汗走了出來。
他的酒量自然不是梅一諾能比的,沒什麼醉意,奈何房間地暖溫度太高,熱醒了。
結果一推開門,就見樓下感應燈昏黃的光暈裡,立著一個身高頎長的男人,睡意和燥意瞬間消失了大半。
“誰在哪兒?”殷淮的聲音撞在空曠的客廳,尾音發顫。
他摸到門後的棒球棍,金屬棍身貼著掌心沁出冷汗。
俞聖卿倚著吧台,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著玻璃杯,水珠順著杯壁滑落在他腕間,比那身浸透冷水的睡衣更顯涼意。
他緩緩側身,仰頭,等看清樓上的人,身上的冷意才退卻幾分。
“四哥!”
俞聖卿慢條斯理放下水杯,喉結隨著吞咽動作上下滾動,“吵醒你了?”
他額前濕發垂落,半掩住眼底未褪儘的情欲。
喊他哥?
殷淮此刻也終於看清了那張臉——擦!野男人居然是俞聖卿?!
剛才他是真為自家妹子的大膽汗濕了一把,都有證的人了,還把人帶回家裡玩兒,有些挑戰到他了。
還好還好,萬幸萬幸!
殷淮自以為不著痕跡的丟掉手裡的棒球棍,彆彆扭扭的走下樓。
一把年紀的人了,這麼坦蕩蕩喊他哥,嘿嘿,還怪不好意思的。
“那個,嗯,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等來到近前,看清俞聖卿脖頸鎖骨處一些可疑的紅痕,殷淮耳根瞬間燒了起來。
天爺,這是能給他看的東西?
他那麼清清白白一妹妹,凶殘起來,這般生猛嗎?
察覺殷淮的視線,俞聖卿極有男德的整了整衣領,“年前。”
到家的時候尚未過十二點,四舍五入算起來,新婚的第一個年,他們是一起過的。
他拿起空杯倒了半杯水遞給殷淮。
殷淮噸噸噸喝完,還是沒忍住確認,“你們真拿證兒了?”
俞聖卿唇角噙著溫柔的笑意,整個人褪去了方才的冷硬,周身都氤氳著柔和的氣息。
“四哥不信?”
啊,男妖精,笑得這麼蕩漾。
但凡沒證,殷淮此刻就該衡量一下彼此的戰力了。
“沒不信,”他撇撇嘴,“就,問問,問問!”
二哥都敬著的人,突然就心甘情願喊他哥了,殷淮覺得今晚手裡的水分外解渴。
“不早了,四哥自便。”
俞聖卿端著水上樓,一口一口將水喂給某人後,摟著人沉沉睡去。
為了趕回來,他已經將近四十八小時沒合眼了。
大年初一,拜年的電話短信將梅一諾震醒,她迷迷糊糊伸手去夠,指腹卻先觸到一團滾燙。
尚未歸位的意識,立刻收攏,她猛地睜開眼,入目是一片緊實的肌肉。
再驚悚抬頭,眼前景象讓她呼吸一滯——她被人整個圈在懷裡,一條粗壯的大腿正霸道地壓在她腿間,手臂像鐵鉗般,一手鎖住她的後背,一手掌控著腰肢,仿佛要將她揉進骨血裡。
即便在睡夢中,男人鼻尖埋在她發間,胡茬輕輕蹭著她的脖頸,溫熱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噴灑在敏感肌膚上。
俞!聖!卿!——他屬八爪魚的?!
想到八爪魚,昨晚一些零星片段湧入腦海。
醉夢裡的糾纏、八爪魚幻化成的人影、還有那些讓人臉紅的親昵——
難道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