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頓時靜的似乎能聽到兩人的心跳聲。
剔除掉自己強加在梅一諾身上的各種厚重濾鏡,回頭看,俞聖卿不得不承認,小女人是有些瘋狂因子在身上的。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水晶球的紅光恰好漫過他的瞳孔,再沒染上半分波瀾。
他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既然身處這個位置,賭就已經不在我的人生選項裡,我沒有擲骰子的權利,隻有權衡利弊,在必然的損失裡,儘一切可能保全國家財產和人民。”
梅一諾忽然就笑了,春花燦爛。
找人商量這種事,就不該出現在她的人生選項裡。
俞聖卿有句話說的很有道理,權衡利弊!
那麼此刻,她權衡後的結果也出來了。
“我們離婚。”
小女人的聲音太穩,太清晰,太平靜!
每個字都清清楚楚,俞聖卿想哄騙自己是幻聽都做不到。
四個字瞬間抽走了屋裡的所有空氣,俞聖卿隻覺炸雷在耳邊轟然炸開,腦子裡瞬間一片空白,隨後窒息,憋悶,洶湧而至。
他一把抓她的手腕,指尖觸到的皮膚卻帶著驚人的涼意,一如她此刻的神情。
“你……說什麼?”
離婚這兩個字怎麼能出現在他們之間?
俞聖卿喉結劇烈滾動,胸腔裡像是有團火猛地炸開,沿著血管燒到四肢百骸。
這不是憤怒,是比憤怒更洶湧的恐慌——梅一諾眼裡的決絕和認真是那麼赤裸裸。
她,不要他了。
俞聖卿在談判桌上唇槍舌劍,經曆過槍林彈雨,哪怕麵對“60c高溫”的預警,都還能保持冷靜。
可此刻,“離婚”兩個字一槍爆頭,頓時摧毀了他的所有理智。
“梅一諾,為什麼?!我哪裡做得不好,可以溝通,我改!”
他很少這樣連名帶姓的叫她,攥著手腕的力道也越來越緊,連帶著聲音都在輕顫。
相交的手腕傳遞著男人此時的情緒,他居然在恐懼?!
梅一諾歎了口氣,像是無奈的看著執拗的孩子,輕聲問:“真這麼愛我?
按你的思路,愛我這件事,你應該也權衡過利弊。
可你能從我這兒得到什麼?
色?算起來,結婚一年多了,我們還沒真正睡過。
可見不是。
因為孩子,應該也不是,你在他們身上投注的精力,還不如對我。
所以俞聖卿我不太明白,你現在,在慌個什麼勁兒?”
俞聖卿張了張嘴,喉間卻像堵著滾燙的沙礫,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是啊,他該怎麼解釋?自己從什麼時候起對她上了心,更說不明白為何就非她不可。
他隻知道,他越來越期待見到她,更是從她那兒,第一次嘗到了“牽掛”的滋味。
那些細碎的過往,像水晶球裡那些看不見的銀輝,早就悄無聲息地織成了網,將他牢牢困住。
到如今,他隻越來越清晰的認識到,他想要的,從始至終,隻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