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誰來惹她,她都會把事情鬨大。
死過一次的人,最不怕的,就是和人比命硬。
……
地下室裡,氣氛壓抑得可怕。
傅老夫人神情冷沉的看著司臻驪:“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司臻驪抄手,說話又臭又硬:“沒什麼可說的,我這樣的直腸子,沒心眼沒城府,做事不懂拐彎抹角,遲早有一天被這鬼地方給吞了。”
“傅家委屈你了!”傅老夫人氣得找東西砸她,“你作惡你欺負人,你還高尚還有臉了!有本事彆吃傅家住傅家用傅家的錢!”
“你當我想呆這兒?”司臻驪手一放,“好,老夫人既然說這話了,我現在就帶女兒搬出去!誰也彆攔著!”
“闖了禍就想跑?你當我這兒是什麼了,”傅老夫人冷哼一聲,踢了踢腳邊鼓囊囊的袋子,
“來人,把這袋消毒粉,給她兌一缸子水,再給她一個噴壺。她不是喜歡消毒嗎?要為全家的健康操心嗎?”
她朝外麵一指,“阿蓉,你和王管家去盯緊了,我傅家這幾千平的地,一寸都不能漏,讓她去給我消毒!今天不消完,不準吃飯不準睡覺!”
“那這一袋消毒粉可不夠。”
人群裡傳來個幸災樂禍的聲音。
“不夠就買!”傅老夫人恨聲道,“管夠!對了,消完毒就去祠堂裡給我跪香!”
司臻驪倏而抬起了眼,眼裡的恨意要燃起來。
傅老夫人好似沒看到,說話倒輕巧起來:“我記得前不久才備了上好的海南沉香,用料紮實,味道也不錯,也用不著跪多了,三根吧。”
司臻驪的臉色,終於有點白了。
跪香,大家族裡體麵優雅的懲罰方式。
由犯錯的人,跪在祠堂的拜凳上,手裡捧著香,對著祖宗牌位認錯。
傅家的規矩是,香燃完之前人不能動。
會有專人盯著,動一下就加跪一根香。
懲罰的力度是靠香來定的。
最快的香隻會燃二十分鐘,但如果製香師傅手藝“精湛”,能給你一根搓到兩個小時。
老夫人所說的上好海南沉香……就是傅家赫赫有名的長香。
傅家人聞之色變。
三根香,就是六個小時,但凡跪累了動一動,就會再加一根。
前世俞芷衿沒少體驗過這種魔鬼套餐。
她的手背上,常常舊的燙傷才消去,新的就添上。
是的,跪香會被燙傷。
想到司臻驪那養尊處優的一雙手燙得處處紅疤,俞芷衿就覺得乳腺都通了。
果然,還是傅家人懂怎麼折磨傅家人。
“對了,趁著今天這事,有些話我就說清楚,”傅老夫人聲音威嚴,“芷衿是我們傅家的少奶奶,是我中意的孫媳婦兒,以後誰再對她動些小心思,不尊不敬,司臻驪就是你們的樣板!”
還沒走遠的司臻驪,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鞋跟終於一崴,險些摔倒……
……
直到晚飯前。
俞芷衿都坐在傅予蜃房間外的露台上,端著一杯紅茶,悠然地欣賞司臻驪在花園裡拿著噴壺四處消毒。
司臻驪,應該恨透她了吧。
前世,隻有司臻驪害彆人的份兒。
在俞芷衿記憶裡,她還是頭一次吃這麼大的虧。
精神和身體的懲罰一樣也不少,尊嚴麵子健康,都被踩到了地上。
俞芷衿抿了一口微甜的紅茶。
恨就恨吧,反正恨不恨,她該做的都要做。
她會讓司臻驪,加倍體會她前世那種,困於牢籠,被玩弄於股掌之間,卻怎麼也掙不脫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