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秀把果盤往茶幾上一擱,眼睛亮了亮,望向遊鴻才。
“你高中同學?那可太好了!小才你啊,醒了就成天在家待著,也不愛出門。”
“老同學還想著你,叫你聚會,你就去!多認識些人,年輕人嘛,朋友多了路好走。”
何雲秀哪裡曉得兒子現在的底細。
在她心裡,遊鴻才還是那個讓她放不下心的孩子。
兒子睡了三年,她跟著操了三年的心,好不容易醒了。
就盼他能跟普通年輕人那樣,多交些朋友,臉上多點笑模樣,彆老一個人悶著。
遊鴻才迎上母親那帶著殷切的目光。
瞥見她鬢角新添的白發,心裡某個地方軟了一下。
旁人的事他可以不管,母親這點念想,他卻不忍心駁回。
再說,母親的話也有道理,他既然重新來過,是該多接觸接觸現在的人和事,有些東西,總要麵對。
遊鴻才聲音低了些。
“媽,我明白了。”
算是答應了。
何雲秀一聽兒子鬆口,眉開眼笑。
“這才對!快,嫣然,你也吃。”
“小才,你跟嫣然打聽打聽,什麼時候,在哪兒聚會?”
江嫣然心思剔透,馬上接話,聲音溫婉。
“阿姨,聚會的日子和地方,我這就問清楚。”
她迅速拿出手機,操作了幾下,然後抬頭對遊鴻才和何雲秀說道。
“主人,何阿姨,聚會定在今晚,地點是富貴酒店的牡丹廳。”
“富貴酒店?牡丹廳?”
遊鴻才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
這個地方,他有些印象。
上一次,江天賜那個蠢貨,不就是在這富貴酒店的某個包廂裡,被自己教訓了一頓嗎?
更讓他覺得有些蹊蹺的是,據他殘存的記憶。
當年的那些高中同學,家境大多普通,甚至有幾個還頗為貧寒。
畢業多年,就算各自有所發展,也不至於闊綽到將同學聚會定在富貴酒店這種藍海市數一數二的高檔場所,而且還是牡丹廳那樣的豪華包廂。
事出反常必有妖。
遊鴻才心裡冷哼一聲,這哪是同學聚會,分明是衝著他來的。
有意思。
他倒要看看,這幫當年的“老同學”,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是想瞧他昏迷三年後的落魄,還是另有什麼算計?
什麼龍潭虎穴,他遊鴻才何曾怕過?
正好,也讓母親放寬心。
“行,去看看也好。”
遊鴻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應了聲。
那口氣,聽不出半點波瀾,倒像是去赴個尋常飯局。
江嫣然低頭應下,心裡雪亮。
今晚的富貴酒店,怕是又要唱一出好戲。
就是不知道,這回倒黴的,會是哪些不長眼的。
她甚至有些期待,想再看看自家主人如何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何雲秀沒多想,隻覺得兒子總算願意出門走動,心裡寬慰不少。
她笑著讓江嫣然多吃水果,又拉著遊鴻才囑咐個沒完,無非是晚上注意安全,少喝酒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