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月坐在辦公室，反複播放著那段視頻。
模糊的夜色中，林正國身穿深灰色西裝，從一輛黑色轎車中下來的畫麵清晰可見。而他步入的方向，正是林初月出事前最後出現的位置。
視頻結尾處，還有一串冰冷的文字：
【你以為的“意外”，從來都不是意外。】
她的指尖捏緊，關節泛白。
不久前，她剛剛將父親從顧衍川的董事會壓製中“暫時”救了出來，給了林氏一點喘息空間。而現在，這段視頻如利刃般刺入她心臟最軟的地方。
她不願相信父親會對她下手。
但這封郵件的出現，又讓她無法繼續自欺欺人。
門外傳來敲門聲，助理低聲彙報：“林董來了，說要見您。”
林初月沉默片刻，道：“讓他進來。”
——
林正國看上去比以前老了許多，鬢角全白，身形佝僂。但眼神裡依舊帶著倔強和驕傲。
他一進門就先開口：“初月，公司現在這個狀況，不適合你繼續硬抗了。我聯係了幾位老董事，隻要你願意退下來，我會接手。”
林初月抬眸，神情冷淡：“你是來逼我交權的？”
“我是在救你！”林正國重重拍桌，“你現在風口浪尖上，每一步都可能萬劫不複！厲湛川醒了又如何？他能護你一時，護得了一輩子嗎？”
“可您能保證，自己不會再把我推進深淵？”
她將那段視頻調出，緩緩放大畫麵，將林正國出現在“車禍現場”的一幕定格。
空氣，仿佛瞬間凝結。
林正國麵色煞白，“你哪來的這個？”
“有人送來的。”她盯著他，語氣近乎顫抖，“告訴我，您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
“我——”他張口欲辯，卻說不出半句。
沉默，比任何言語都更具殺傷力。
林初月緩緩起身，“爸，如果您是為了救我才做這些，我還可以理解。但如果……是彆的原因。”
“我會親自讓您付出代價。”
林正國一拳砸在桌上：“你變了！”
“是你逼我變的。”林初月淡漠，“你當初說鍛煉我，把我丟進林氏、任人操控；你說那是為我好。”
“可你知道，我死過一次。”
“從我重生回來那天起，就不是以前那個可以被你擺布的林初月了。”
林正國怔住，似懂非懂地看著她。
那一刻，他眼裡第一次浮現出茫然。
“出去吧，董事長。”
林初月冷聲下令，仿佛真正斷開了父女的最後一絲聯係。
——
另一邊，顧衍川也看到了那段視頻。
他坐在董事會議室，神色淡漠地將視頻合上，抬眼看向沈清遠。
“你確定，是林正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