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烏雲翻滾,風雨欲來。
林初月獨自驅車前往江寒提供的地址——一處遠郊廢棄的工廠,荒涼、安靜,帶著一絲不祥的氣息。
唐念原本堅持要跟來,但被她拒絕了。
“我必須親自去。”林初月語氣冷靜,卻藏著一抹從未有過的決然,“有些事情,我必須麵對。”
她戴著錄音筆和定位裝置,一切準備妥當,隻等真相揭開。
工廠內一片昏黃燈光下,江寒正倚著破舊鐵櫃抽煙,看到她出現,笑容像冬夜的蛇:“你果然來了。”
林初月站在三米之外,沉聲道:“我來了。你說你有我母親的錄音?”
江寒彈了彈煙灰:“有。不過在放之前,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你有沒有想過,你一直想保護的那個男人,顧衍川,他到底站在哪一邊?”
林初月神色未動,淡淡回道:“你這種激將法對我沒用。你要說什麼就直說,彆廢話。”
江寒輕笑一聲,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錄音筆,按下播放鍵。
嘶啦——
錄音雜音過後,傳來一個溫婉卻堅定的女聲:
“……我已經查到了,沈芳背後有顧家的人支持,林正國也可能牽扯其中。如果我出了什麼事,請交給……我的兒子湛川……他還小,但他心裡善良。我不能讓他長大後,踩在彆人的鮮血上。”
林初月瞳孔驟縮。
這是……厲湛川母親的聲音。
她在死前,已經意識到沈芳背後有顧家的人參與!
而“林正國”三個字,更像一把鏽刀,剜在她心口。
江寒見她臉色變了,笑容越發陰狠:“你是不是以為,我拿這些是為了你?不……林初月,我隻是想讓你看看,當年你拚死保護的林家,是怎麼把你出賣的。”
“你以為你死過一次就無敵了?不,你依舊活在彆人的手心裡。”
他猛然將錄音筆砸在地上。
“我要的不止是爆料,而是讓你親手毀掉林家——讓你親手拉你父親下地獄!”
林初月深吸一口氣,緩緩抬頭:“你瘋了。”
江寒猛地上前一步,低吼:“我不是瘋子,是複仇者!”
“沈芳死了,我活著。我就要林家血債血償!”
林初月後退一步,冷靜道:“你要報仇,是你的事。但彆妄圖操控我。”
“你以為我會像你那樣,把一條命栓在彆人身上嗎?”
江寒神色一滯,眼底浮起一抹惱怒。
林初月卻猛然按下口袋中的定位裝置:“我已經錄音了,你剛剛說的一切,足夠我報警。”
江寒臉色驟變!
“你敢——”
林初月不再理會他,轉身就走。
但就在她走出門口的瞬間,忽然聽見江寒冷笑著開口:
“你知道嗎?林正國不僅和沈芳有交易,他還差點娶了她。”
“當年沈芳被你母親排擠、差點失勢,是林正國把她從泥沼裡救出來的。”
“你猜,如果沒有你母親那個孩子……你,今天會不會根本就不存在?”
林初月身子一顫,指節驟緊。
但她沒有回頭。
這一夜,風大得驚人。
……
第二天。
林初月將錄音提交給了私人偵探,也將厲湛川母親那段錄音備份,交到厲湛川手中。
男人聽完之後,沉默了很久。
“我母親……她是知道一切的。”
他的聲音沙啞,眼中翻滾著怒濤。
“江寒說的那些,你信嗎?”林初月輕聲問。
厲湛川搖頭,又點頭,複雜矛盾。
“我不想信,但很多事情……越來越對不上。”
“林正國不僅當年縱容沈芳,他極有可能,是這一切的‘幕後默許者’。”
“他不是刀,但他給了沈芳刀。”
林初月一瞬間說不出話來。
而唐念則火急火燎跑來:“不好了!林氏今天臨時召開高管會議,林正國要提議成立‘董事監理小組’,名義是監督你近期‘清查人事’是否違規——他要借此剝奪你權力!”
林初月眼中驟寒。
林正國終於動手了。
他不再選擇沉默,而是要明刀明槍地廢掉她。
厲湛川卻拉住她,目光如鐵:“你彆怕,今天我會跟你一起去。”
林初月咬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