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咱們淩家的貴客嗎？怎麼，符水喝多了，腦子也進水了，開始管起彆人的家務事了？”
孫惠英皮笑肉不笑地敲著悍馬車窗，那張曾經是表演係係花的臉，如今扭曲得像是被揉皺的演出服，還是過氣劇團扔在倉庫最底層的那種。
陳宇慢悠悠搖下車窗，打量著她：“淩太太，您這變臉的速度比金海市的天氣還快。剛才在屋裡還恨不得把我當祖宗供著，現在就把我當瘟神了？”
“少給我油嘴滑舌！”孫惠英那雙塗著厚重眼影的眼睛裡透出怨毒的光，“淩家的事，你最好少管。有些渾水，蹚多了可是會淹死人的。”
陳宇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您放心，我這人最怕死。你們淩家那點破事，比老太太的裹腳布還臭還長，我躲還來不及呢。就是有點好奇，您這位曾經的係花，是怎麼把良心和演技一起丟進下水道的？”
孫惠英的臉色瞬間鐵青，像是被人當頭潑了一桶劣質油漆。她咬著後槽牙，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陳宇，彆給臉不要臉。再讓我看見你靠近淩家，我讓你在金海市混不下去！”
“哎喲，嚇死我了。”陳宇故作誇張地拍拍胸口，“您這威脅人的套路，跟八點檔狗血劇似的，能不能來點新鮮的？比如告訴我，您下一個準備給誰下藥？”
孫惠英猛地瞪圓眼睛，那眼神恨不得把陳宇生吞活剝。她最終隻是冷哼一聲，扭頭就走。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發出刺耳的噠噠聲，像是為這場荒誕劇敲下的退場鼓點。
陳宇看著那輛黑色轎車絕塵而去，搖了搖頭：“最毒婦人心？這哪是婦人心，分明是墨魚汁泡過的蜂窩煤，又黑又坑。”
他升起車窗，發動車子。後視鏡裡，淩家彆墅越來越遠，活像一座金碧輝煌的墳墓。他想起淩蕭跪在地上求他救人的樣子，心裡啐了一口：這趟渾水，誰愛蹚誰蹚去。
......
回到家，陳宇把自己扔進浴室。熱水衝刷著身體，卻衝不散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孫惠英那張寫滿欲望和算計的臉，總在眼前晃悠。
“表演係係花？”陳宇嗤笑一聲，擠了過多沐浴露，泡沫湧得像個小小的雪崩，“怕是表演怎麼把良心喂狗的專業戶吧。”
他想起白天在淩家花壇邊看到的那些符水殘渣——黃紙碎片泡得發脹，模糊的符文暈染開來，像一個個嘲諷的鬼臉。那本是他畫給淩蕭的安神符，轉眼就成了害人的工具。
這世道，真是好人難做。救人的符咒能變成毒藥，係花的臉上能長出豺狼的心。
洗完澡，陳宇盤腿坐在客廳地板上，運轉起混元真氣訣。氣息在體內流轉，帶來一絲微弱的暖意。這功法玄妙是玄妙，就是進度慢得像老牛拉破車。要是能練到第三層，哪還用受孫惠英這種人的氣？一根手指頭就能把她按進牆裡，摳都摳不出來。
可惜，現在的他，也就比普通人強那麼一丁點。對付幾個小混混還行，真要跟淩家這種地頭蛇硬碰硬，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實力啊實力...”陳宇歎了口氣，“沒錢沒勢沒實力，在金海市就是塊人人都想踩兩腳的墊腳石。”
他閉上眼睛，全心沉浸到修煉中。氣流在經脈中艱難地穿梭，如同早高峰堵死在二環的車流。但每完成一個周天，都能感覺到一絲微不可查的壯大。
這玩意兒，可比存錢劃算多了。
......
第二天清晨六點多，手機像抽風似的嚎叫起來，硬生生把陳宇從修煉狀態裡拽了出來。
他摸過手機，眯著眼瞥看來電顯示——夏國平。
“老夏，你最好有天大的事。”陳宇接通電話，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過，“比如銀行金庫炸了免費發錢，或者外星人占領了市政廳要求跟我單挑。”
電話那頭傳來夏國平爽朗的笑聲：“哈哈哈，陳宇啊陳宇，你這張嘴真是從來不讓人失望！比好消息還好使！”
陳宇打了個哈欠：“有屁快放，我這兒剛夢見自己成了世界首富，正要去買下太平洋呢，就被你攪和黃了。”
“行，那就說正事。”夏國平清了清嗓子，語氣裡透著壓不住的得意，“陸鳴的案子，結了！這孫子，製售假藥，情節特彆嚴重，數罪並罰，夠他把牢底坐穿了！”
陳宇挑了挑眉：“哦？那我是不是該給您送麵錦旗，寫上‘為民除害，正義先鋒’？不過我記得，這案子能破，好像主要靠我吧？錦旗錢是不是該局裡報銷？”
“去你的！”夏國平笑罵，“跟你說正經的。這次有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先聽哪個？”
陳宇眼珠子一轉：“先聽壞消息吧。你們這些穿製服的，就喜歡先給一棒子再給顆棗。我先吃了棗，回頭你那棒子下來，棗白吃了不說，還得吐出來點血。”
“滑頭！”夏國平哼了一聲，“壞消息就是——你小子得請我吃頓大的！滿金海隨我點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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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宇差點把手機摔了：“不是，老夏，你窮瘋了吧？我幫你破了這麼多案子，沒找你要顧問費就不錯了，你還敲詐我？你們警察現在都改土匪了？”
“彆急啊！”夏國平樂嗬嗬的，“聽完好消息，你怕是恨不得請我吃滿漢全席！”
“有屁快放！”
“好消息就是——”夏國平拖長了聲音，吊足了胃口，“陸鳴名下那攤子產業，包括陸鳴藥業那個廠子、十幾家連鎖藥店、還有市中心一棟寫字樓的兩層，馬上就是你的了！”
陳宇愣住了，足足沉默了五秒鐘。
“...老夏，”他小心翼翼地問，“你昨晚結案慶功，喝的是工業酒精吧？出現幻覺了？用不用我給你紮兩針醒醒酒？”
“放屁！老子清醒得很！”夏國平笑罵道，“陸鳴判了重刑，財產全部沒收。但他那攤子產業底下還掛著幾百號工人呢，直接關了影響太大。上頭研究了，決定找個靠譜的人接手，盤活資產，穩定就業。我嘛，就順便推薦了你小子。”
陳宇還是覺得有點暈：“不是...這...陸鳴藥業？就那個以前挺牛逼，後來靠著製假藥續命的陸鳴藥業？白給我？”
“想得美！又不是送你！是轉讓給你！評估價大概一億五千萬，不過考慮到實際情況和債務問題，肯定有不少優惠條件，具體得你自己去談。但說白了，跟白撿也差不多！”夏國平解釋道，“你小子不是一直琢磨著自己辦藥廠嗎？這下好了，現成的廠房、設備、渠道、人手，齊活了！直接就能開工賺錢！”
陳宇的心臟不爭氣地狂跳起來。
陸鳴藥業！
那可是塊肥肉啊！雖說最近幾年走了下坡路，還被陸鳴搞得烏煙瘴氣，但底子還在！那麼大的廠房，遍布金海市的藥店網點...這要是接過來，好好整頓經營，絕對能起死回生！
他正愁沒資金沒資源創業呢，這真是剛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還是鑲金邊的羽絨枕頭！
“哈哈哈！老夏！夏老哥！夏大哥！”陳宇瞬間變臉，嘴甜得像抹了蜜，“請！必須請！滿金海您隨便點！龍肝鳳髓我也給您弄來！您就是我親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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