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
陳飛縮了縮脖子,雨水順著他的廉價雨衣領口灌進去,冰得他一個激靈。電動車前燈在雨幕中劃出微弱的光束,照出前方模糊的路麵。
"操,又超時了。"他瞥了眼手機上的送貨軟件,最新一單已經顯示"配送超時15分鐘",客戶連著發來三條催促消息。陳飛咬了咬後槽牙,拇指在屏幕上飛快敲擊:"非常抱歉,雨太大,馬上就到。"
電動車突然發出一聲哀鳴,速度驟降。陳飛心頭一緊,猛擰油門把手,車子卻隻是抽搐幾下,徹底熄火了。
"不是吧?"他跳下車,掀開座位檢查。雨水立刻打濕了電路板,陳飛手忙腳亂地試圖擦乾,卻無濟於事。這輛二手電動車跟他三年,終於在今晚這場十年一遇的暴雨中宣告罷工。
"媽的!"陳飛狠狠踢了一腳輪胎,水花濺濕了他的褲腿。他看了看四周,距離收貨地址還有兩公裡,而最近的避雨處是三百米外的古玩街廊簷。
陳飛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從車廂裡取出最後那個包裹,小心地塞進雨衣內側。然後他認命地推起電動車,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古玩街挪去。
古玩街的廊簷下擠滿了躲雨的路人。陳飛把電動車鎖在路邊,擠進人群。他的快遞製服已經濕透,緊貼在身上,引來周圍人嫌棄的躲避。陳飛不在乎,他掏出手機給客戶發消息解釋情況,請求對方到古玩街自提。
"小夥子,讓讓。"一個提著鳥籠的老頭用胳膊肘捅了捅他。
陳飛側身讓過,卻不小心踩到了身後地攤的邊角。攤主是個滿臉橫肉的光頭,立刻吼起來:"長沒長眼啊!踩壞東西你賠得起嗎?"
"對不起對不起。"陳飛連忙道歉,低頭看到地攤上擺著各種古舊物品——銅錢、玉器、木雕,還有幾塊灰撲撲的石頭。
光頭攤主不依不饒:"對不起就完了?你看這個玉墜,都被你踩出裂紋了!"
陳飛定睛一看,那所謂的"玉墜"分明是塑料製品,攤主這是明擺著訛人。他強壓火氣:"大哥,這明明是塑料的,我踩一腳不可能..."
"放屁!這可是上等和田玉!"攤主一把揪住陳飛的衣領,"今天不賠錢彆想走!"
周圍看熱鬨的人多了起來,卻沒人出聲相助。陳飛感到一陣屈辱,他一個月工資才四千多,哪經得起這種訛詐。
"我真沒錢..."
"沒錢?"攤主冷笑,猛地推了陳飛一把。
陳飛踉蹌後退,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後倒去。他下意識伸手想抓住什麼,卻帶倒了整個地攤。各種"古董"嘩啦啦散落一地,幾塊石頭滾到了雨地裡。
"我操你媽!"攤主暴怒,衝上來就要動手。
陳飛慌忙爬起來,手掌在地麵一撐,卻被一塊尖銳的石頭劃破了掌心。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氣,鮮血立刻湧出,滴在那塊不起眼的灰石上。
奇異的是,血滴在石頭上竟瞬間被吸收。陳飛恍惚間看到石頭內部閃過一絲綠光,接著那光芒如電流般順著血跡竄入他的傷口。
一股劇痛從手掌直衝腦門,陳飛眼前一黑,耳邊最後聽到的是圍觀者的驚呼和攤主的咒罵,然後世界陷入了黑暗。
當陳飛再次睜開眼睛時,刺眼的白光讓他立刻閉上了眼。消毒水的氣味鑽入鼻腔,他意識到自己躺在醫院裡。
"醒了?"一個女聲在旁邊響起。
陳飛再次嘗試睜眼,這次適應了光線。站在床邊的是個年輕護士,正低頭記錄著什麼。令他震驚的是,他竟然能清晰地看到護士胸牌上細如發絲的劃痕,甚至能辨認出她圓珠筆尖在紙上留下的微小凹痕。
"我...我這是怎麼了?"陳飛聲音嘶啞。
"你在古玩街暈倒了,好心人叫了救護車。"護士收起記錄板,"輕微腦震蕩,休息兩天就好。對了,你手機進水開不了機,聯係不上家屬。"
陳飛試著坐起來,一陣眩暈襲來。他低頭看自己的右手,掌心纏著紗布,但奇怪的是,他透過紗布似乎能看到下麵傷口的形狀。
"醫藥費..."
"已經有人墊付了,"護士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聽說是被你砸了攤位的老板。"
陳飛難以置信:"那個光頭?他會有這麼好心?"
護士聳聳肩:"他說看你可憐,還留了聯係方式,讓你出院後找他談賠償的事。"她遞來一張紙條。
陳飛接過紙條,突然發現自己的視線穿透了紙張背麵,清晰地看到護士手指上戴著一枚玉戒指。更詭異的是,那枚戒指內部有一道明顯的裂紋,裂紋周圍泛著微弱的紅光。
"你的戒指..."陳飛脫口而出,"左邊內側有道裂紋。"
護士猛地縮回手,驚訝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這是我奶奶傳下來的,上周不小心磕了一下,裂紋在裡麵,從外麵根本看不到..."
陳飛張了張嘴,不知如何解釋。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
"陳先生,我是李醫生。做個簡單檢查,如果沒問題,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檢查過程中,陳飛發現自己能看清醫生白大褂上每一根纖維的走向,甚至能透過聽診器看到內部彈簧的微小鏽跡。這種超乎尋常的視力讓他既興奮又恐懼。
出院時已是傍晚。陳飛站在醫院門口,摸了摸口袋裡的三百塊錢——這是他全部現金。手機泡水報廢,電動車還鎖在古玩街,他必須先去取車。
古玩街在雨後恢複了熱鬨。陳飛遠遠看到自己的電動車還鎖在原地,鬆了口氣。經過那個光頭攤主的位置時,發現攤位空空如也,想必是收拾東西走了。
就在他準備離開時,餘光瞥見旁邊一個地攤上擺著個臟兮兮的鼻煙壺。那鼻煙壺灰撲撲的毫不起眼,但在陳飛眼中,它內部正散發著微弱的綠光。
"這個多少錢?"陳飛蹲下身,指向鼻煙壺。
"小哥好眼力,"攤主是個精瘦老頭,"這可是清代..."
"彆忽悠,就問你多少錢。"陳飛打斷他。
老頭訕笑:"三百,不還價。"
陳飛摸了摸口袋裡的全部家當,咬了咬牙:"兩百。"
"成交。"
拿著鼻煙壺,陳飛心跳加速。他不知道這玩意值不值錢,但他能確定一點——裡麵肯定藏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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