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來啦！"金牙熱情地攬住他肩膀，"給你介紹幾位大佬。"
陳飛勉強應付著，目光卻被長桌儘頭一塊原石吸引——那塊石頭在他眼中綠光四射，幾乎刺痛他的眼睛，是迄今為止見過最強烈的反應。
"那塊什麼來頭？"他小聲問金牙。
"壓軸貨，莫西沙老坑，標價兩百萬。"金牙咂舌，"趙公子預定的，彆打主意了。"
陳飛暗自記下"莫西沙"這個名詞，打算回去查資料。這時，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
"各位來賓，歡迎參加本次私人賭石會..."
賭石會正式開始了。主持人介紹規則：原石明碼標價，先到先得；可以當場切開，也可以帶走；組委會有專業切割師傅和鑒定師待命。
張偉悄悄捅了捅陳飛："看那邊。"
陳飛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林遠山——下午遇到的茶莊老板正和幾個人交談，其中一人赫然是當鋪的王叔。
"王叔怎麼也來了？"
"圈子真小。"張偉嘀咕。
第一輪競購開始，大多是些中小型原石。陳飛謹慎地觀察，發現大部分石頭在他眼中毫無反應，隻有兩三塊有微弱綠光。他選了其中一塊標價五萬的，和張偉湊錢買下。
"要切開嗎？"工作人員問。
陳飛猶豫了一下："切。"
在眾人圍觀下，原石被固定在切割機上。隨著刺耳的聲響，石頭一分為二——裡麵是豆種淺綠，價值勉強回本。
"可惜了。"有人搖頭。
陳飛並不沮喪，這本就是驗證性質的購買。他注意到趙天成一直盯著他看，眼神玩味。
第二輪是精品原石，起價十萬以上。陳飛和張偉資金有限，隻能旁觀。趙天成出手闊綽，一口氣買下三塊，當場切開兩塊，都是大漲，引來陣陣驚歎。
"太厲害了！"
"趙公子眼力非凡！"
陳飛冷眼旁觀。那兩塊"大漲"的原石，在他眼中根本沒有綠光，明顯是提前做過手腳的假料子。這是個局，專門做給在場其他人看的。
最後一輪就是那塊壓軸的莫西沙原石。主持人剛宣布開始競拍，趙天成就舉手："兩百萬，我要了。"
沒人敢跟趙公子競價。就在主持人要落槌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兩百一十萬。"
全場嘩然。出價的是林遠山。
趙天成臉色一沉："兩百二十萬。"
"兩百三十萬。"林遠山不緊不慢地加價。
趙天成眯起眼："林老板，你這是..."
"公平競價嘛。"林遠山微笑，"趙公子不會玩不起吧？"
"三百萬！"趙天成直接加價七十萬，全場一片驚呼。
林遠山搖搖頭，表示退出。趙天成冷笑一聲，走上台簽支票。主持人宣布原石歸趙公子所有，問他是否當場切開。
"當然。"趙天成環視全場，目光在陳飛臉上停留了一秒，"讓大家開開眼。"
專業師傅操作大型切割機，全場屏息以待。隨著石皮剝落，露出的卻不是預期中的翡翠，而是一團灰白的普通石頭——垮了，而且是血本無歸。
趙天成臉色鐵青。林遠山在一旁歎氣："可惜了，莫西沙的表皮做得這麼像..."
陳飛心頭一震——"做得這麼像"？難道這塊原石是假的？可為什麼在他眼中會有那麼強烈的綠光？
賭石會在一片尷尬中結束。陳飛和張偉準備離開時，林遠山走過來："小兄弟，借一步說話？"
三人來到彆墅花園。林遠山開門見山："那塊莫西沙是假皮子，裡麵注了熒光粉，專門騙人的。"
"那您還競價？"張偉不解。
"我就是想抬價讓趙天成多出點血。"林遠山冷笑，"那小子最近太囂張了，做局騙了不少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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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飛想起白天趙天成"撿漏"的表演："您早就知道是假的？"
"玩石頭幾十年，這點眼力還是有的。"林遠山看向陳飛，"倒是你，一直沒出價，是不是也看出問題了？"
陳飛含糊其辭："就覺得不太對勁..."
"眼力不錯。"林遠山讚許地點頭，"有興趣來我茶莊坐坐嗎？聊聊石頭。"
陳飛答應改日拜訪。回程出租車上，張偉興奮地說："這個林老板不簡單，可能是條人脈。"
"嗯。"陳飛心不在焉地應著，還在想那塊假原石。為什麼假貨在他眼中也會有綠光？他的能力出問題了？
回到家，陳飛徹夜查閱資料，終於在一篇專業論文中找到線索：某些造假者會在假原石內部注入特殊熒光劑，模擬翡翠的熒光反應。這種熒光在強光手電下很難辨彆，但肉眼在特定條件下能看到微弱光暈。
"所以我的能力會被乾擾..."陳飛揉著太陽穴，感到一陣疲憊。這能力不是萬能的，他必須結合專業知識和經驗才能避免被騙。
第二天一早，張偉打來電話："我表姐同意見麵了，今天下午怎麼樣？"
"好。"陳飛正需要專業人士的建議。
下午三點，陳飛和張偉來到地質大學附近的咖啡館。張偉的表姐蘇沐青已經在等他們——一個紮馬尾辮的女生，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褲，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很多。
"你就是陳飛？"蘇沐青推了推黑框眼鏡，"張偉說你最近迷上賭石？"
"在研究。"陳飛謙虛地說。
蘇沐青從包裡拿出幾本專業書籍："張偉說你想要些參考資料。這些是最新的礦物學研究，比市麵上那些鑒寶書靠譜多了。"
陳飛道謝，翻開最上麵一本《翡翠礦物結構分析》，裡麵滿是專業術語和顯微鏡照片。
"表姐是礦物學碩士，專門研究玉石成因。"張偉驕傲地介紹，"她一眼就能看出翡翠是天然還是處理過的。"
"沒那麼神。"蘇沐青輕笑，"不過確實有些經驗。聽說你們昨天參加了賭石會？"
陳飛簡要描述了經過，隱去了自己特殊能力的部分，隻說覺得那塊莫西沙有問題。
蘇沐青聽完，拿出手機調出幾張照片："是不是這種表皮？"
照片上的原石和昨晚那塊極為相似。陳飛驚訝地問："你怎麼有照片？"
"這是我研究課題的一部分——翡翠原石造假技術。"蘇沐青嚴肅地說，"最近市麵上出現一批高仿原石，表皮做得極其逼真，連一些老行家都上當。"
她詳細解釋了目前常見的造假手法：染色、注膠、貼皮、填充熒光粉等。陳飛聽得入神，這些正是他需要的知識。
"有沒有辦法辨彆？"張偉問。
"專業儀器可以，肉眼很難。"蘇沐青看向陳飛，"不過你說你感覺不對，是靠什麼判斷的？"
陳飛早有準備："表皮過渡不自然，重量也有問題。"
"很敏銳。"蘇沐青讚許地點頭，"其實還有個簡單方法——真原石在紫外燈下會有特定反應，假貨則不同。"
三人聊了一下午，蘇沐青分享了許多專業知識，陳飛則提出一些"直覺性"的問題，兩人討論熱烈。臨彆時，蘇沐青甚至答應有空陪他們去看石頭。
"我表姐好像對你挺有興趣。"回去的路上，張偉擠眉弄眼。
"專業興趣而已。"陳飛白他一眼，但心裡確實對蘇沐青的學識很佩服。
接下來幾天，陳飛白天送快遞，晚上研究蘇沐青給的書和資料。他逐漸掌握了一些專業術語和基礎知識，不再完全依賴特殊能力。
周末，三人約好去古玩街實踐。蘇沐青帶了個紫外手電，教他們如何識彆常見造假手段。陳飛則謹慎地運用自己的能力，挑了幾塊小料子，切開後都有賺頭，讓蘇沐青對他的"眼力"刮目相看。
"你應該去考個珠寶鑒定師證書。"蘇沐青建議，"以你的天賦，不係統學習太可惜了。"
陳飛正考慮這個建議，電話響了。是林遠山。
"小陳，明天有空嗎？有批新到的緬甸料子，過來看看？"
掛斷電話，蘇沐青好奇地問："誰啊？"
"茶莊的林老板，邀請我們明天去看石頭。"
"林遠山？"蘇沐青眼睛一亮，"他在業界很有名，十年前是雲南數一數二的翡翠商人，後來據說賭石敗光了家產，現在開茶莊兼做中介。"
"賭石這麼危險？"張偉咋舌。
"一刀窮一刀富，不是說著玩的。"蘇沐青嚴肅地說，"我見過太多傾家蕩產的例子。"
陳飛若有所思。林遠山的經曆提醒他，即使有特殊能力，這行依然風險巨大。他需要更係統地學習，而不是僅靠"直覺"。
第二天，三人來到林遠山的茶莊。那是個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門口掛著"遠山茶舍"的匾額。林遠山親自迎出來，看到蘇沐青時明顯一愣："蘇教授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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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認識我父親？"蘇沐青驚訝地問。
"老朋友了。"林遠山感慨，"沒想到他女兒都這麼大了。進來吧，石頭在後麵。"
茶莊後院有個倉庫，裡麵整齊地擺放著幾十塊原石，大小不一。林遠山說這些都是直接從緬甸礦主手裡拿的，保真。
陳飛掃視一圈，發現約有三分之一的原石在他眼中泛著綠光，其中幾塊特彆強烈。他裝作隨意地觀察，最後選了一塊標價八萬的。
"要切開嗎？"林遠山問。
"切。"陳飛這次很篤定。
在眾人注視下，原石被緩緩切開——冰種飄花，水頭足，綠色鮮豔。林遠山估價至少三十萬。
"小陳，好眼力！"林遠山拍著他肩膀，"這塊料子放市麵上至少標十五萬，我這是友情價。"
陳飛知道這是實話。他感激地道謝，然後做了個讓所有人意外的決定："林叔，這塊料子我想轉給您，二十萬就行。"
林遠山挑眉："哦？不自己留著？"
"我本錢有限，需要周轉。"陳飛實話實說，"而且相信林叔能給個公道價。"
林遠山欣賞地點頭："聰明。二十萬我收了，交個朋友。"
交易完成，陳飛淨賺十二萬。離開茶莊時，林遠山送他們到門口，意味深長地說："小陳，你這眼力不一般。有空常來，我有些老朋友想介紹給你認識。"
回程路上，張偉興奮地計算著分成，蘇沐青卻若有所思："陳飛，你為什麼選那塊石頭？從表皮看並不出眾。"
陳飛早就準備好說辭："重量和表皮顆粒感很特彆，加上你上次說的紫外反應..."
蘇沐青將信將疑，但沒再多問。
當晚，陳飛獨自在房間數錢——二十萬現金，厚厚兩遝。這是他人生中擁有過的最大一筆財富。但他清楚，這隻是開始。有了林遠山這條人脈，加上蘇沐青的專業知識和張偉的社交能力，他的"賭石團隊"已初具雛形。
然而，他也沒忘記那塊假莫西沙給他的警示——這行當暗流洶湧，連他的特殊能力都可能被誤導。趙天成那樣的對手不會善罷甘休，更大的挑戰還在後麵...
手機突然震動，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陳先生，你的能力很特彆。有興趣聊聊嗎？"
陳飛渾身一僵——誰會知道他的能力？
第二條短信緊接著到來："彆擔心，我是朋友。明天上午十點，翠湖賓館咖啡廳見。關於你手上的那塊"血石"，我有重要信息。"
血石？陳飛猛然想起——那塊劃傷他手掌，讓他獲得特殊能力的灰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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