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向明明,眼神溫柔而鄭重:“昭兒,娘親需要你幫一個大忙。待會兒會來幾個人,娘親會讓你聞一種水,然後你仔細分辨,那些人身上,有沒有和這水裡的‘壞味道’很像的氣味,特彆是那個‘廟裡燒的鬆樹油’的味道。不要怕,娘親和小姨都在。”
明明看著娘親嚴肅的眼神,雖然不太明白具體要做什麼,但還是用力地點點頭:“嗯!明明不怕!明明幫娘親抓壞人!”
秦沐歌摸了摸兒子的頭,眼中滿是疼惜與決然。她轉向侍立一旁的丫鬟:“去請白汝陽太醫過府,就說世子大病初愈,本妃心中仍有不安,請白老再來複診一番。另外,派人持我名帖,去戶部度支司,請張德海張主事過府一敘,就說…本妃近日整理北境軍需賬目,有些關竅不明,想向他請教一二。態度要客氣。”
“是。”丫鬟領命而去。
葉輕雪立刻明白了秦沐歌的意圖,心提到了嗓子眼:“姐姐!你是想…讓明明當眾指認?這太冒險了!萬一…”
“沒有萬一!”秦沐歌眼神堅定,“張德海是官身,無確鑿證據,我們動不了他。隻有讓明明在‘複診’的場合,以童言無忌的方式,配合‘顯形水’放大他的嗅覺,當場指出張德海或其隨從身上沾染的獨特毒息!白汝陽在場為證,便是人證!隻要當場控製住人,搜身查證,必能找到殘留的毒粉或沾染物!這是最快、最直接的方法!”她頓了頓,聲音冰冷,“況且,明明中毒之事,他張德海脫不了乾係!也該讓他知道,稚子何辜,其心當誅!”
一個時辰後。
王府前廳被布置成臨時的診室,彌漫著淡淡的藥香。白汝陽背著藥箱匆匆趕到,臉上帶著醫者的關切:“王妃,世子可還有不妥?”
“有勞白老掛心。”秦沐歌麵帶憂色地引他入座,“明明雖熱毒已退,但夜間偶爾驚悸囈語,本妃心中實在難安,故請白老再來看看。”
白汝陽不疑有他,立刻上前為靠在軟榻上的明明診脈。明明有些緊張,小手下意識地抓著娘親的衣角。
這時,管家李忠進來稟報:“王妃,戶部度支司張主事到了。”
“快請。”秦沐歌神色如常。
張德海是個四十歲上下、身材微胖的中年人,穿著六品文官的青色鷺鷥補服,臉上堆著恰到好處的恭敬笑容,眼神卻透著幾分商賈般的精明。他身後跟著一個三十多歲、尖嘴猴腮、師爺打扮的隨從,手裡捧著一個錦盒。
“下官張德海,參見王妃。”張德海躬身行禮,態度謙卑,“不知王妃召見,有何吩咐?”
“張主事不必多禮。”秦沐歌虛扶一下,示意看座,“本妃近日梳理北境軍需舊檔,對其中幾項江南采買的條目有些不解,聽聞張主事精於此道,故冒昧相請,煩勞解惑。”她語氣平和,仿佛真的隻是請教賬目。
“王妃言重了,此乃下官分內之事,敢不儘心。”張德海笑容可掬,示意身後的師爺將錦盒奉上,“些許江南新茶,不成敬意,還請王妃笑納。”
就在那師爺上前奉茶的一瞬間,一直安靜靠在秦沐歌身邊的明明,小鼻子忽然用力吸了吸,隨即小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小臉上露出極其不舒服的表情,甚至下意識地往娘親懷裡縮了縮。
秦沐歌立刻注意到兒子的異常,心中警鈴大作!就是此人!這尖嘴猴腮的模樣,與她在柳林渡值房紙窗上看到的影子輪廓何其相似!
“明明,怎麼了?”秦沐歌故作關切地摟住兒子,同時向葉輕雪使了個眼色。
葉輕雪會意,立刻端著一個托盤上前,托盤上放著兩個白瓷小碗,碗中是清澈的、泛著極其微弱淡紫色的液體稀釋了數倍的顯形水)。“世子,該喝安神水了。”她柔聲道,先端了一碗給明明。
明明接過小碗,在葉輕雪的示意下,先湊近聞了聞。碗中液體帶著一絲極淡的草木清香凝神香的味道掩蓋了大部分紫紺草氣息)。他乖乖喝了下去。
葉輕雪又將另一碗遞給秦沐歌:“王妃,您也喝點定定神吧,您一夜未眠了。”
秦沐歌接過,也象征性地聞了聞,抿了一小口。藥液入喉,一股辛辣之氣直衝囟門,瞬間,她的嗅覺仿佛被無限放大!廳內原本淡雅的熏香、白汝陽身上的藥味、張德海帶來的茶葉清香…所有氣息都變得無比濃烈清晰!
而其中,一股極其刺鼻、混雜著濃烈鹹腥、土腥、淡淡鐵鏽、甜膩焦糊以及最為突出的、帶著苦煙味的鬆香氣,如同汙濁的洪流,正從那尖嘴猴腮的師爺身上散發出來!這氣息,與她用“顯形水”激發的那包毒土樣本的氣息,高度重合!他就是柳林渡官倉那個賬房先生!是親手接觸並混入毒鹽的人!
就在這時,明明喝完藥水,小鼻子也用力吸了吸,隨即猛地指向那個師爺,小臉上滿是驚懼和厭惡,用帶著稚氣的、卻異常清晰響亮的聲音喊道:
“娘親!他身上好臭!就是那個壞鹽巴的味道!還有那個嗆鼻子的、廟裡燒的鬆樹油味!好難聞!比點壞燈油的味道還難聞!明明不要他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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