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地下空腔內,邪陣運行的轟鳴聲無處不在,如同巨獸的心跳,震得人胸腔發悶。血紅色的光芒從那旋轉的“巨眼”中潑灑開來,將一切染上不祥的色彩。秦沐歌一行人借助嶙峋的怪石和粗大的能量管道陰影,艱難地向那龐大裝置的基座區域靠近。
越靠近,越能感受到那裝置的可怖與精妙。絕非簡單的蠻力禁錮,那些纏繞在巨虺身上的管道和鎖鏈,其連接處都有著複雜的內嵌結構,似乎不僅能抽取能量,還在持續注入某種抑製或刺激性的物質,讓這古老生靈始終維持在一個被榨取卻又無法徹底死亡的痛苦狀態。
“看那裡!”葉輕雪壓低聲音,指向裝置基座下方,靠近黑色晶石根部的一處不起眼的凹陷。那裡似乎有一個僅容一人彎腰進入的矮小門戶,門口覆蓋著一層暗沉的能量光膜,不時有細密的符文在光膜上一閃而過,顯然是某種防護措施。兩個穿著全封閉防護服、戴著鬼怪麵具的守衛,如同雕像般立在門兩側,一動不動。
“像是控製間或者能源調節室。”陸明遠仔細觀察著那能量光膜和其上的符文,“看符文走向,與邪陣圖紙上標注的幾個次級控製節點很像。如果能進去,或許能找到中斷或乾擾能量輸送的方法。”
但如何突破守衛和那層光膜?強攻必然驚動平台上那些操作人員。
就在這時,一名影衛似乎腳下踩到了什麼鬆動的石塊,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哢嚓”聲。
聲音雖小,但在持續的轟鳴中本應被掩蓋。然而,那兩名守衛卻猛地轉頭,麵具下的眼睛部位閃爍起猩紅的光芒,精準地鎖定了聲音來源的方向!他們手中的奇形兵器也瞬間抬起,對準了那片區域!
“被發現了?!”影衛隊長心中一凜。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嗡——!!!”
一聲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淒厲、狂暴、充滿了無儘痛苦與憤怒的悲鳴,猛地從被禁錮的巨虺方向炸響!這一次,不再是精神層麵的衝擊,而是混合了實質音浪的咆哮!整個洞穴劇烈震顫,上方不斷有碎石落下,那龐大的邪惡裝置也發出了不堪重負的金屬扭曲聲,核心的“巨眼”旋轉驟然一滯,血光劇烈閃爍,明滅不定!
平台上那些操作人員頓時一陣慌亂,紛紛撲向各種控製器,試圖穩定裝置。
那兩名守衛的注意力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巨變瞬間吸引,下意識地扭頭望向裝置核心的方向。
“機會!”秦沐歌眼中厲芒一閃,沒有任何猶豫,兩支早已扣在手中的淬毒銀針無聲無息地電射而出,精準地沒入了兩名守衛防護服頸部的結合縫隙!
守衛身體一僵,眼中的紅光迅速黯淡下去,一聲未吭地軟倒在地。
“快!”
隊伍如同鬼魅般迅速衝至那矮門前。陸明遠迅速檢查著門上的能量光膜,手指在幾處符文節點上快速點過,試圖尋找規律。然而光膜波動劇烈,極不穩定。
“不行,這光膜受核心能量影響太大,現在處於紊亂狀態,無法安全破解!”陸明遠急道。
“沒時間了!”秦沐歌看著平台上逐漸恢複秩序的操作人員,以及那又開始緩緩加速旋轉的“巨眼”,咬牙道:“強闖!我用內力護住大家,衝過去!”
她雙掌猛地推出,精純而奇異的內力洶湧而出,在前方形成一道冰藍與金紅交織的護盾,狠狠撞向那波動的能量光膜!
“嗤啦——!”
刺耳的撕裂聲響起!能量光膜被強行撕開一道短暫的缺口,但反噬的力量也讓秦沐歌悶哼一聲,臉色白了白。
“進!”影衛隊長率先鑽入,其餘人緊隨其後。最後一人進入後,光膜迅速合攏。
門後是一條短暫向下的階梯,通向一個不大的圓形石室。石室內不再有外麵的轟鳴和紅光,反而異常安靜,隻有幾塊鑲嵌在壁上的白色光石提供照明。石室中央,是一個半人高的水晶柱狀控製台,台麵上布滿了無數細小的、正在明滅閃爍的符文和能量線路,複雜程度遠超之前見過的任何圖紙。水晶柱內部,可以看到液態的、幽藍與血紅交織的能量正在緩緩流動,如同活物。
這裡,顯然是整個邪陣的一個重要控製節點!
“找!找能量輸送的控製部分!”秦沐歌急促道。
眾人立刻分散查找。控製台上的符文古老而晦澀,辨認極其困難。陸明遠全神貫注,手指飛快地在水晶台麵上比劃,對照著腦海中記憶的圖紙。
“找到了!”他突然指著一片區域,“這裡!是調控向上方晶石導管輸出能量的樞紐!如果能逆轉或者overoad(過載)它,或許能暫時阻斷甚至反衝一部分能量!”
但如何操作?強行破壞控製台,很可能引發不可預知的能量爆炸。
“需要精準的能量乾擾…”陸明遠飛快地翻找著自己的藥囊,取出幾味藥材,又看向秦沐歌,“王妃,還需您的內力為引,如同之前乾擾那巨釘一樣,但需更精妙,導入這個節點…”他指向水晶柱內部一個極其細微的能量交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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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需要將內力與藥力結合,進行精密的“手術”。而這一次,是在一個更加複雜、更加危險的核心節點上。
秦沐歌沒有絲毫遲疑,再次凝聚起那冰藍與金紅交織的內力。
七王府,澄心院。
景和二十九年臘月二十九。
明明已經能自己下床行走,雖然腳步還有些虛浮,但精神明顯好了很多。他不再整日發呆,開始重新對周圍的書籍和小玩意兒產生興趣,尤其是對陸明遠留下的那套練習用的金針產生了濃厚的好奇。
“嬤嬤,陸師伯就是用這個,幫明明治病嗎?”他拿著一根細如牛毛的金針,對著陽光好奇地看著。
老嬤嬤嚇了一跳,連忙小心地接過金針:“哎喲我的小祖宗,這可不能亂玩,紮著手可不得了。”她仔細地將金針收好,“陸先生醫術通天,是用這金針紮穴道的,學問大著呢。”
明明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烏溜溜的眼睛卻一直跟著那套被收起來的金針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