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結果隻是扯下了幾片碎布,這讓笵鹹內心幾近崩潰。
而夜行者則對衣衫被撕感到詫異,要知道,這可是院中特級服飾,即便是利刃也難以劃破,怎料竟被一個五歲孩童徒手撕毀?難道衣物被人調包了?
眉頭再次緊鎖,夜行者心中暗自思量,或許事情遠比想象中複雜。
莫非院中有人以次充好,偷工減料?他決定事後寫信給陳院長,徹查此事。
這些人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蘇渝在一旁看著兩人各懷心思,隻覺得頗為有趣。
而笵鹹此刻,內心緊張至極。
偷襲失敗,這下可完了。
他才五歲,還是個孩子,難道今夜就要命喪於此?
笵鹹一邊繼續假哭以迷惑對方,一邊在腦海中飛速盤算著逃生的策略。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的腦海中隻浮現出兩個身影。
呼喚伍竹叔?不行,距離太遠,遠水解不了近渴。
即便伍竹叔速度再快,聲音傳播也需要時間。
而這片刻的耽擱,足以讓眼前的黑衣人一掌斃命。
那麼,喊先生來!
笵鹹內心隨即否定了這個想法,這也不成啊。
儘管先生近在咫尺,但他不過是個文弱書生,毫無縛雞之力。
呼喚他前來,豈不是又平添一份危險?
笵鹹隻覺眼前一黑,怕是要大禍臨頭了。
然而,大腦確實是個奇妙的存在。
越是危急關頭,人往往越能急中生智。
笵鹹終於憶起還有一人,定能助他一臂之力!
既然,他們前來索命,皆因母親而起。
那麼……
緊接著,床上的小男童再度平複了心境。
他手指向夜行人的背後,恭敬地笑道:
“爹,渴了吧?”
“那邊有娘為你備下的竹葉茶。”
夜行人扭頭望了一眼,拿起茶壺便往喉嚨裡灌了些茶水。
連夜奔波,確實有些口乾舌燥了。
飲畢,又轉向笵鹹,漫不經心地問:
“誰備下的?”
笵鹹一臉肅穆,眼神誠摯。
“我娘。”
夜行人一愣。
“誰?”
“我娘為你備下的。”
“胡說,你娘在你出生時便已辭世。”
“沒有啊,她一直都在。”
“她在哪裡?”
突然間,床上的小男童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手再次指向夜行人的背後,高呼:
“娘!”
確切地說,除了驚喜,還有一種終於有人為自己作證的歡愉。
而這個人,正是他口中的親生母親。
誠然,這是一出拙劣的調虎離山之計。
這位夜行人,乃是京都鑒察院內早已擁有一間實驗室的大師。
按理說,是絕不會上當的。
但無奈施展此計的,
是一個眼神無比純真的五歲男童。
而且,即便這小男童對自己說,是伍竹為他備下的竹葉茶,
說伍竹站在他身後,他都不會如此驚愕。
但笵鹹呼喚的不是旁人,而是他娘,葉輕眉!
一個五年前就已慘被剁成肉泥,徹底消逝於世的人!
夜行人的褐色瞳孔中,此刻閃爍著極度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