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蘇渝未加阻攔,自然是因為——
旁觀之人,自然樂於見事態擴大。
得意之餘,笵鹹憶起喚伍竹前來的初衷。
他轉向伍竹,指了指地上躺著的那位。
“伍竹叔,此人你可認識?”
“大半夜鬼鬼祟祟至此,必是刺客無疑。”
伍竹背對著笵鹹,目光未及地下,隻是冷淡回應。
“他叫費介,京都鑒察院三處主辦,乃是我們的人,你砸錯了。”
蘇渝輕輕咳了兩聲,險些忍俊不禁。
笵鹹此刻的表情,實在太過豐富。
“砸錯了?!”
“那你剛才為何不阻止我?”
“你未問。”
……
笵鹹掩麵,仰頭朝天輕聲咆哮,以舒心中鬱悶。
隨後低頭看向那位滿臉血汙的同夥,咽了咽口水,眉頭擰成了“川”字。
糟了,前後共砸了三次。
此人應該不會記仇吧?
蘇渝吩咐笵鹹,重新為費介做了簡單的包紮。
“好了,人還活著,又是自己人。
這點小事,自行處理吧,我們走了。”
言罷,他與伍竹頭也不回地離去。
笵鹹隻好留在屋內,守著昏迷的費介。
一邊憂慮報複,一邊懊悔自己的衝動。
同時,鬱悶地望著地上仍未蘇醒的那位。
自己人怎麼長得如此猥瑣!
所以,這事也不能全怪他,對吧?
終於,次日,費介蘇醒。
起初,笵鹹還想蒙混過關。
但在費老連番追問,步步緊逼之下。
加之他晃了晃腰間綠色的小藥瓶後。
笵鹹選擇了坦白。
大丈夫,應勇於直麵慘淡人生!笵鹹笑道。
“嘿嘿,其實是有人把你砸暈了。”
費介摸了摸布條下仍滲血的腦袋,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誰砸的我?”
“是你吧。”
笵鹹搖頭。
“不是我。”
“不是你還能是誰?”
大丈夫確應勇於麵對現實。
但他,畢竟隻是個五歲的孩子!
於是,下一刻!
費介一腳踹開了雜貨鋪的木門。
“小子,聽說昨晚是你暗算我?”
“出來說個明白!”
費介身後緊跟著一個五歲小男孩,兩人氣勢洶洶,仿佛是來挑事的。
緊接著,雜貨鋪內的瞎子緩步而出。
笵鹹伸手一指,滿臉憤慨地說:“沒錯,就是他搞的破壞!”
回想起昨夜,先生與伍竹叔冷漠地離去,留下他與費大師獨處。
在費大師的嚴厲拷問下,他難以承受,便決定從兩人中找一個來背鍋。
顯然,伍竹叔更為合適:一來他不喜多言,易於敷衍;二來他武功高強,難以對抗。
瞎子麵無表情,冷冷地“望”向笵鹹。
笵鹹心中發虛,低下頭,眼神閃爍。
然而,伍竹並未開口,隻是將目光投向另一旁說話的人。
費介那雙略顯渾濁、帶著褐色毒素的眼睛瞪得老大,看清來人後,大吃一驚:“五大人?”他吸了吸鼻子,目光轉向彆處,氣勢瞬間減弱了許多。
儘管費介在某些領域堪稱大師,但麵對這位傳聞中手段果決、沉默寡言的瞎子少年,心中仍不免忐忑。
他打消了問責的念頭,隻是斜倚一旁,寒暄道:“五大人,自京都一彆,您風采依舊。”這話雖為客套,卻也屬實。
費介對此感到困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