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上,大半夜的,陳秀萍都已經睡著了,聽見院門外啪嗒一聲,瞬間被驚醒了。
她懷著孩子晚上,有時晚上起夜,睡得比較淺,這聲音一響,自然也就醒了。
她怕是壞人,於是從枕頭底下摸出來一直放著的菜刀緊握在手裡,在黑夜裡憑借著往日早已走過千百次的路徑,熟稔避開障礙物,最終站在門後,準備收拾這個闖進來的人。
輕微的腳步聲在前方響起,陳秀萍的心更緊了。
三兩下,來人用刀撬開了門栓,陳秀萍瞅準時機,在人進來的一瞬,一刀揮下去。
“大半夜敢往我家跑,砍死你也活該。”
手起刀落,嘴巴還不停的念叨著,隻是眼睛卻閉得緊緊的。
“是我!”
熟悉的聲音響起,殷白宇聽見刀劈過來的風聲及時側身躲過了,心道他媳婦還真是有兩把刷子,不過還好,他有四把刷子。
殷白宇手上提著東西,把陳秀萍給攬在懷裡,一隻手奪過了陳秀萍手中的刀。
陳秀萍聽到殷白宇的聲音立馬就放鬆下來了,“早說啊你,回來不敲門,這不嚇死人麼?嚇著孩子了。”
殷白宇慌忙把刀一扔去摸陳秀萍的肚子,溫柔地哄著“寶寶不怕,不怕,是爸爸。”
陳秀萍隻覺好笑,“真是,沒個當爹的樣子。”
轉身去拿煤油燈來,點燃燈,陳秀萍才看清殷白宇的樣子,比之前更瘦了,眼睛都更凹了,顴骨上隻剩下一點皮給包著了。
“怎麼這麼瘦了啊?”
陳秀萍眼睛都紅了,殷白宇不是在城裡工作了,怎麼看著比在鄉下還苦的樣子啊?
殷白宇見陳秀萍哭了,用袖子給她擦眼淚,安慰道,“沒瘦,沒瘦,我好著呢,媳婦兒,你彆哭了。”
殷白宇穿著藍色的工作服,陳秀萍能明顯聞到袖子上還有股機油味和鐵鏽味,想來肯定是忙到很晚後都沒來得及去宿舍換衣裳,走回來的。
一想到這兒,她心就更酸了,衝進殷白宇的懷裡,“這麼晚了,你就彆回來了唄,好好休息嘛。”
殷白宇聽著她軟軟的聲音,心裡柔成一片,也不妄他大半夜跑回家這一趟,忍不住在她眉心輕啄一下,“我想你和孩子了,怕你們在家受委屈。”
陳秀萍的淚無聲的從臉頰滑落下來,怕殷白宇看見心疼,在他身上使勁擦了擦,然後裝作嫌棄道,“一股子汗臭味,去洗洗。”
殷白宇放開陳秀萍自己聞了聞,還真是有些酸臭,還有些機油味道,“好好,我馬上去洗。”
真是難為他媳婦兒剛剛還一直抱著他。
現在天氣也沒之前那麼冷了,殷白宇直接用的冷水,站在院子裡嘩嘩洗澡,彆說,他起碼有大半個月沒洗過澡了。
這次殷白宇是洗了個痛快,起步就洗了半小時,陳秀萍靠在門框上和他閒聊,“你多久沒洗了啊?”
“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