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國我們‘錦秀冰泉’,在巴黎家大福的三家旗艦店被全部下架。沒有任何解釋。”
陳妤走到他身邊。
“歐洲區市場張東那邊怎麼說?”
張東,是歐洲大區零售分銷的總負責人,一個精明但此刻顯得有些狼狽的精明商人。
“還能怎麼說?”肖愛國哼了一聲,終於轉過身,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有一絲刻進骨子裡的掌控欲在不自覺波動,
“家大福的采購經理,一個叫伯恩斯坦的家夥,支支吾吾。先是說貨架調整,後來暗示我們的產品不符合他們的‘高端定位’,最後……”
“昨晚,那個家大福全球副總裁,讓呂克·杜瓦爾,親自給張東來了電話。
“你猜這位‘大人物’說了什麼?”
陳妤模仿著那種傲慢刻板的腔調,帶著濃重法蘭西口音的英文從他口中擠出:
“張先生,請理解。家大福的客戶是歐洲最挑剔的消費者。
“但在這裡……黃種人的水?"他停頓了半秒。
“我認為它還不夠格進入歐洲真正的市場。”
辦公室裡瞬間落針可聞。
窗外的燈火依舊明亮,巴黎的脈搏依然在跳動。但在這片空間裡,冰冷的憤怒無聲地蔓延開來。
“‘黃種人的水’?”陳妤重複了一遍,溫婉的眉宇間第一次清晰地凝起冷意。
“僅僅是下架就罷了,竟敢如此侮辱?”她的聲音平穩,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肖愛國沒說話,他回到巨大的辦公桌後,坐進寬大的真皮轉椅裡。
那點憤怒沒有化作咆哮,反而凝結成一種更沉、更硬的質感。
他拿起桌上的純黑色衛星電話,像一塊精心打磨過的黑色玉石。
他用指尖按下一個簡短的號碼。這是直通他個人首席幕僚,亞洲區總負責人的線路。線路幾乎瞬間就通了。
“亨利。”他的聲音沒有任何寒暄,像冰冷的金屬切割空氣,
“巴黎家大福旗艦店對麵那棟五層樓,‘波旁商廈’。
用離岸公司盤它下來,立刻,馬上。
半個月,我要它改頭換麵開張。”
話筒那頭沉默了一秒鐘,隨即傳來周誌強毫無波瀾、斬釘截鐵的回應:“是,陛下。半個月。
“用‘華韻精選’”的招牌嗎?
“沒錯。”肖愛國的視線仿佛穿透空間,死死釘在家樂福那個輝煌璀璨的霓虹招牌將在的位置,
“名字就叫‘華韻精選’。
“所有貨品,包括我們的‘天泉’,全部半價!把價格戰打成消耗戰,往死裡打!”
“明白。招牌和內部改造隻要收購到,同步啟動裝修。”
“另外,”
“通知所有供貨部門,尤其是通訊科技部周文武那邊……所有家大福旗下門店,從這一秒開始,斷掉我們的一切產品供應。”
“一切?”陳妤確認了一句,語氣裡也沒有絲毫猶豫。
“一切!”肖愛國吐出兩個字,斬釘截鐵,“包括他們的收銀台!小靈通、3g基站、通訊模組……告訴他們,他們的歧視需要付出代價。”
所有我們的產品,包括可樂,飲料,酒水。
全部停止合作。
他們在全球的商家不許給他們供貨。
否則他們的貨我們就下架。
而且不允許通過我們的航運公司運輸。
要麼選擇家大福的307家店,要麼選擇和我們50萬個渠道合作。
我親自坐陣,負責統籌這件事。
命令如同無形的戰爭宣言,從這間位於頂層的辦公室發射出去,攪動了半個地球之外的資本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