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生命的最後階段,清算那些曾經害過他的人,也要為我蔣震掃清障礙。
“說實話,未來什麼打算,我也不知道。”蔣震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的壓抑,坦誠地說:“曲老倒了,付國安也認罪了,西東的軍火網絡也清乾淨了……感覺所有事都落幕了,不知道接下來該乾什麼。”
現在塵埃落定,那種政治上的迷茫感又湧上來之後,當真會有種看不清方向的感覺。
“落幕?嗬……咳咳咳咳!”徐老咳了幾聲之後,搖了搖頭,眼神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低聲說:“你的人生剛開始,怎麼可能落幕?我帶著你一路走到這一步,可不是想讓你停在這裡,你也不能停下來。以後,沒有我在身邊,你要更謹慎地從政,一步都不能錯。”
蔣震皺起眉頭,“您說我該往哪個方向走?現在我是華紀委副書記,也是副外長,這些身份接下來肯定要變……因為這些身份,都是為了讓我去處理曲家和付國安的,現在塵埃落定,這些職務肯定會有變動。可是,看到官場如此多的現實之後,我總感覺自己像是飄在上麵,沒有安穩的感覺。”
“你要安穩,也必須安穩。”徐老說著,反問道:“從穆家倒台,到鞏老出事,再到現在曲老認罪,你沒發現他們的共同點嗎?”
蔣震想了想,遲疑地說:“他們都有權有勢,卻都倒得快……是因為貪?”
“不止是貪。”徐老搖頭,語氣加重了幾分,“是因為他們沒有真正的根基。穆家靠的是老一輩的餘蔭,鞏老靠的是鑽營來的關係,曲老靠背景已經死去——人要是沒了根基,風一吹就倒。我當年倒台,也是因為根基不穩,隻靠丈人那邊的支持,一旦丈人失勢,我就成了彆人的靶子。”
蔣震愣住了,之前他隻覺得那些人“厲害”,卻沒往“根基”上想。
這次的曲老,他的勢力是靠威脅、利益捆綁來的,不是真正的“自己人”,一旦他失勢,那些人隻會樹倒猢猻散。
“可他們已經坐到那麼高的位置了……”蔣震還是有些不解,“就算沒根基,也不該倒得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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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們徒有其表。”徐老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冷意,“真正厲害的人,不會讓彆人輕易扳倒。有些人為什麼能穩坐那麼久?因為他有自己的人,在官場、在部隊、在地方,都有信得過的人,這些人不是靠利益捆綁,是靠信任、靠恩情、靠共同的目標。”
他看向蔣震,眼神變得鄭重起來:“你不一樣,你年輕,現在就有了華紀委副書記的位置,還有西東特使的經曆,這是彆人沒有的優勢。你要做的,不是盯著更高的官位,而是慢慢建立自己的根基——在官場裡,培養信得過的下屬;在部隊裡,結交可靠的朋友,比如魏軍猛,魏家這個關係要用心去維護。在地方上,留下能幫你說話的人脈。擴大自己的影響力,不是為了搞小圈子,是為了讓自己有‘退路’,有‘支撐’。”
“可是這樣……很危險。”蔣震皺緊眉頭,他知道搞“小圈子”是官場大忌,一旦被貼上“拉幫結派”的標簽,後果不堪設想。
“危險?”徐老冷笑一聲,眼神裡帶著一種過來人的清醒,“你以為不這麼做就安全了?如果你不做,那今天的曲老,就是明天的你。你沒有自己的根基,沒有能幫你的人,一旦有人想扳倒你,隻需要一個罪名,一份假證據,就能讓你萬劫不複。你以為我讓你這麼做,是為了讓你爭權奪利?不是……我是為了讓你能活下去,能在這個官場裡,真正做些有用的事。”
蔣震沉默了,徐老的話像一把錘子,敲碎了他之前對“官場”的認知。
原來所謂的“謹慎”,不是一味地低調,不是靠彆人的庇護,而是靠自己建立起來的“支撐”。
曲老的倒台,就是因為他的“支撐”都是虛的,一戳就破。
落地燈的光依舊溫暖,卻照不進客廳裡的沉默。
蔣震看著徐老蒼白卻堅定的臉,忽然明白,徐老是在幫他鋪路,鋪最後一次路——一條能在官場裡站穩腳跟、不重蹈覆轍的路。
徐老見蔣震不說話,便知道蔣震這是聽進去了。
便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語氣緩和了些,輕聲說:“不要著急……要慢慢來。根基,不是一天兩天能建立的,要靠時間,靠事情,靠真心。以後遇到拿不準的事,多想想穆家、鞏老、曲老的下場,想想自己要什麼,不要什麼。”
蔣震抬起頭,看著徐老,鄭重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您放心。”
徐老聽後,笑了笑,沒再說話。
隻是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陽光般的燈光打在他臉上,給這盞即將燃儘的殘燭,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暈。
客廳裡很靜……
徐老閉著眼,呢喃似的說:“人這一輩子啊……誌同道合的人,太少太少……走著走著,近的少,遠的多呀……都走遠了、走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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