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檢監察工作是你這麼辦的嗎？啊！？怕得罪一把手，就放任貪官汙吏禍害老百姓？就眼睜睜看著扶貧資金被挪用、被侵占？你覺得你現在做得很對嗎？你的職責是什麼？你的初心是什麼？都忘了嗎？！”
楚副書記的怒喝之聲，像炸雷一樣在會議室裡炸開！
震得所有人都耳膜發顫……
在場的省委常委們沒一個敢吭聲的，大氣都不敢喘。
誰不知道楚光明的分量？
那是正宗的副華級實權大佬！
平時想見一麵都難如登天，現在人家親自坐在這兒發火，彆說反駁，連抬頭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這架勢，比中央巡視組來查案還要嚇人，真能把人嚇尿褲子。
“知法犯法，你罪加一等！”楚光明指著頭都快插褲腰帶裡麵的王立慶，語氣冰冷刺骨，“身為省紀委書記，本該是反腐的尖刀，結果呢？縱容貪官、包庇違規，你對得起自己的職務，對得起老百姓的信任嗎？”
王立慶臉漲得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此刻雙腿發軟，抬頭的勇氣都沒有，隻能任由楚副書記的批評像鞭子一樣抽在身上，羞愧得無地自容。
楚光明清了清嗓子，語氣稍微緩和了些，卻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剛才我態度是激動了點，但事出有因。咱們廣貴的扶貧工作，這些年一直沒什麼起色。前任劉書記在任時沒多大改變，彭來昌你上任一年多，也沒見什麼明顯改善。”
他的目光轉向蔣震，語氣裡多了幾分肯定：“現在蔣震省長來了，真正把扶貧當回事，親力親為跑遍了多少貧困縣，深入基層挖問題、找症結。這樣的領導，是廣貴百姓的福氣！可結果呢？他發現了問題，想解決，卻遭到了你們的排擠——剛才這場省委常委會，你們是怎麼表決的？心裡沒數嗎？”
這話像重錘一樣砸在每個常委心上，眾人的額頭都冒出了冷汗，坐立不安，雙手放在桌下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有的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有的假裝整理文件，誰也不敢跟楚光明對視。
彭來昌坐在主位旁邊，頭埋得更低了，雙手緊緊攥著，額頭早就開始冒汗了。
楚光明的每一句話，都像子彈一樣打在他身上，讓他渾身難受。
他知道，這火遲早要燒到自己身上，躲是躲不過去的。
“彭書記。”楚光明的目光終於落在他身上，語氣平靜卻帶著千斤的重量，“針對這次扶貧調查，針對蔣震同誌所謂‘動用私人手段調查’的事，你有什麼想說的？”
彭來昌的嘴唇哆嗦著，臉色慘白，一點血色都沒有。
旁邊的省委常委們都看在眼裡，心裡清楚，彭來昌現在哪兒是如坐針氈，簡直是想找個狗洞鑽進去。
作為省一把手，被這麼高級彆的領導當眾質問，這份難堪，換誰都受不了。
這規格，比中央巡視組問責還要嚴厲呀……
“我…我……”彭來昌張開嘴，說了兩個字，卻再也說不下去。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說自己沒錯？
楚光明手裡握著舉報材料，王立慶也招了，根本站不住腳。
說自己錯了？
那不等於承認蔣震是對的，等於打自己的臉，而且是在全省最高決策層麵前丟儘臉麵。
蔣震這一手玩得太絕，完全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怎麼？麵對自己的錯誤，說不出口？”楚光明挑眉，語氣帶著一絲提醒，“難不成要我替你說？可我要是說了，那就是定性了。現在，我是給你機會，讓你自己認識錯誤、改正錯誤。這個機會，你不要？”
彭來昌心裡一緊，瞬間激動起來。
他知道，楚光明這話不是開玩笑，真要是被他定性，那問題就嚴重了，不僅自己的仕途可能就此終結，還可能牽連更多人。他必須抓住這個機會，哪怕再難堪也得認。
“我說！我說！”彭來昌連忙開口，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之前是我太大意了，思想保守，對蔣震省長提出的扶貧領域問題重視不夠。蔣省長衝在前麵，發現了那麼多關鍵問題，我卻總想著‘捂蓋子’，怕事情鬨大影響不好，沒有真正想著怎麼去解決問題。”
他硬著頭皮繼續道：“在此，我向各位同誌做自我批評，也向楚書記保證，下一步我一定及時糾正錯誤，全力支持蔣省長的扶貧工作，配合紀委查清所有貪腐案件，絕不姑息！”
“嗬。”楚光明冷笑一聲，眉頭皺了起來，“我怎麼聽著，你這更像是自我寬容？哪兒有半點自我批評的樣子？”
彭來昌的臉“唰”地一下就紅透了，從臉頰紅到脖子根。
他心裡門兒清，楚光明這是不滿意，要讓他做一次徹底的、深度的自我剖析——說白了，就是要讓他在全體省委常委麵前，完完整整地丟一次大臉，把自己的錯誤擺到台麵上，讓所有人都看清楚！
他咬了咬牙，心裡把蔣震罵了千百遍，可臉上卻不得不擺出誠懇的樣子。
他知道，現在沒有退路了，隻能硬著頭皮，把自己的“錯誤”說得更深刻、更徹底，才能過了楚光明這一關。
會議室裡再次陷入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彭來昌身上，等著他的“深度自我批評”。
蔣震坐在一旁，依舊麵無表情，隻是在楚光明看向他時，微微點了點頭。
這些年，他一直和楚光明保持著聯係，看著他從排名靠後的副書記，一步步走到第一副書記的位置，看著他從韜光養晦變得鋒芒畢露，成了現在這副做事不留情麵、人稱“官場閻王”的模樣。
而彭來昌，此刻早已沒了早上在辦公室裡的得意和囂張，隻剩下無儘的窘迫和慌亂。
他知道，今天這場常委會，不僅徹底改變了廣貴的官場格局，也徹底改變了他的命運。
隻是，他太了解彭來昌了……
相比於楚書記過來，他更願意王立慶徹底站在自己這邊！
因為，那意味著自己在省委常委會裡麵有了“戰友”，不再是獨立奮戰。
而現在的情形看，他彭來昌吃了這麼大的虧之後，後麵絕對會十倍百倍的回擊，而王立慶的紀委生涯，在這次會議之後，必然會發生非常非常重大的逆向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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