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同周寬世逃入竹林深處,從去年冬天的白雪皚皚,到現在的萬物成春的綠色,快有三個月了。
竹林外遠處,已經聽不到太平軍搜山的喊叫聲了,想必太平軍已經開始撤退了。
竹樓裡蒸騰著藥草的苦香,青禾跪坐在竹席上,銀項圈墜著的鈴鐺隨著搗藥的動作叮鈴作響。
她抬眼望向窗外,晨霧裡那個赤著上身的男人正在練刀,背肌隨著陌刀破空之聲起伏如浪,汗珠順著腰窩滑進麻布褲腰。
"阿媽說過,苗家女子的銀刀要淬夠九十九次火才能開刃。",青禾將石杵狠狠砸向藥臼,情花猩紅的花瓣在墨綠藥膏裡碎成點點朱砂。
昨夜她在後山采藥時,分明看見周寬世對著西方作揖,那是湘軍曾國藩大營番陽湖的方向,他遲早要回到湘軍的隊伍中去。
竹簾忽地被山風掀起,帶著雨後青苔的氣息,周征收刀入鞘的聲音驚飛了簷下的畫眉。
他撩開簾子時,肩頭還沾著幾片竹葉。",青禾姑娘,今日換藥時辰可到了?"。
"脫了。",青禾端起藥碗,銀鐲撞在粗陶碗沿上錚然有聲。她看著男人小麥色的胸膛上那道猙獰刀傷,腿部的傷已經快全部愈合,腿部肌肉,慢慢的開始變得粗壯有力,黑玉斷續膏讓粉紅新肉如同三月桃花綻放在古銅枝乾。
指尖沾著藥膏劃過他心口時,明顯感覺到身下肌肉驟然繃緊。
周寬世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常年握刀的老繭磨得銀鐲沙沙作響:"這藥......似乎與往日不同?"。
他深褐色的瞳孔裡映著少女緋紅的耳墜,那是用情花果染的絲線,此刻正隨著急促呼吸輕輕搖晃。
竹樓外忽然滾過悶雷,驚得藥爐上的銅吊子哐當亂響。
青禾反手將藥碗擲在竹席上,銀冠上的鳳鳥振翅欲飛:"你們漢人男子都這般扭捏?"。
她突然扯開自己衣領,露出鎖骨下蜿蜒的刺青——那是用烏柏汁刺的情花藤,此刻在情花藥香裡泛起妖異的紅。
周征看到了青禾胸前的那一抹白,呼吸已經開始完全失去了控製,周征感覺自己的身體裡,有無數隻凶猛的野獸奔跑過來。
暴雨傾盆而下,竹瓦被雨點砸得劈"啪作響,周征喉結滾動,忽然發現掌心滲出的汗珠竟帶著情花特有的甜腥。
少女的銀飾在昏暗中閃著冷光,像極了那夜他在密林裡見到的磷火,明明滅滅地引著人往深淵去。
"軍爺可知情花要怎樣結果?",青禾的銀刀不知何時抵在他喉間,刀刃上還沾著搗碎的花汁,"要等月光最盛時,把花蕊含在舌尖......"。
她突然俯身咬住男人肩頭,齒間溢出的血珠滾落在兩人交疊的衣襟上,混著情花香氣在竹席上洇開暗紅的花。
青禾耳邊,仿佛有阿媽在教導:“苗族的女孩家家幸福,從來都是依靠自已努力去爭取,就像在山林中看到自已心儀的獵物,要能勇敢的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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