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後悔！”唐修竹立刻否認道。
“那你又為什麼要怪自己？”王安卉猛地收緊了左手握住他的力道，不顧已經崩開的醫療敷貼，“如果你現在認為你給我帶來了災禍，那我出現在你的世界裡，不也給你一帆風順的人生帶來那麼多的坎坷嗎？”
“你現在是對我沒有信心，還是對自己沒有信心？”
見狀，唐修竹立刻按住她的手，把敷貼重新給她貼好，本還想起身去拿醫用膠布給她加固一下，卻因為她越收越緊的力道寸步難行。
他隻好跟女孩打著商量：“乖，先放開好不好？我去拿藥箱。”
王安卉的指尖已經微微發白，傷口的痛她恍若未覺，仍固執地攥著他的手不放。
“回答我。”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如果反過來受傷的是你，你會允許我這樣自責嗎？”
第一次，唐修竹見她態度這般強硬，與從前的個人習慣和小打小鬨不同，這次她是真的生氣了。
“我不會，也不允許你自責。”他單膝跪地仰視著女孩，聲音還帶著未散的顫抖，“我是害怕，十分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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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短短的一個月就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力量竟護不住心愛女孩的周全，他害怕再看到鮮血染紅她的衣衫，更害怕她那雙靈巧的手再也拿不起畫筆。
可此刻，王安卉的眼神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她鬆開他的手腕，轉而捧住他的臉，強迫他直視自己——
“唐修竹，你聽好了。”她一字一句道，“我是你的伴侶，不是一朵脆弱的菟絲花。你不需要替我擋下所有的刀，我也不想永遠躲在你的庇護下當個弱者。”
她費力抬起一點右臂，輕輕描摹著他的眉骨：“我不怕，你也不要怕，我們一起麵對，好不好？”
唐修竹凝視著眼前這個倔強的女孩，她蒼白的臉上還帶著病態的倦容，可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像是暴風雨後初晴的天空。
他深吸一口氣，終於緩緩點頭，聲音低沉而堅定：“好，我們一起。”
他小心翼翼地避開她的傷口，將她擁入懷中，感受到她逐漸放鬆下來的身體，溫熱的呼吸拂過他的頸側。
這令他有種格外踏實的安心感。
二人就這麼相擁了一會兒，一陣鬨鈴打破了室內的安寧。
唐修竹把手機上的鬨鈴劃掉，揉了揉王安卉的腦袋說：“該去醫院換藥了，我上去給你拿件外套就出發？”
王安卉點點頭，卻在他起身時突然拽住他的衣角：“等等。”她仰起臉，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我想穿你的衣服，那件卡其色的長款風衣。”
唐修竹挑眉：“那件現在穿太薄了，外麵還下雨，會冷。”
“不嘛。”她晃了晃他的手臂說，“就想穿。”
唐修竹無奈地搖頭，轉身上樓。
片刻後，他拿著那件寬大的風衣回來，像給小朋友穿衣服似的，先是小心翼翼地將她受傷的右臂套進袖管，再微微屈起左臂把衣服穿好。
男士風衣對王安卉來說還是過於寬大了些，饒是自己一米七，高定款風衣的下擺也幾乎裹到她的腳踝，袖口也長出一截，把她纏著繃帶的右手完全遮住。
而後王安卉又在唐修竹的幫助下換好了出門穿的褲子和鞋襪，在出門前又把圍巾往她脖子上繞了幾圈，這才放心牽著她往車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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