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二丫頭發散亂,嘴角被劃破了一點。
王翠芬的褂子也被撕了道大口子,露出裡麵打了補丁的內衣。
“一天到晚就知道吵!全村人都在乾活,就你們倆在這兒丟人現眼!”
周虎的目光掃過兩人,最後落在程二丫身上,那眼神冷得像冰。
程二丫被他看得心裡發怵,但嘴上還是不服軟,捂著胳膊哭喊道。
“是她先打我的!她罵我還想動手,我憑什麼受她的氣?!”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玉米地裡響起。
程二丫被打得偏過頭,半邊臉頰瞬間火辣辣地疼起來。
她懵了,難以置信地看著周虎,眼淚一下子湧了上來。
“你……你打我?”
周虎以前雖然窩囊,可對她向來是百依百順。
沒結婚時把她捧在手心裡,剛結婚那陣子也處處讓著她。
“打你怎麼了?”
周虎的胸膛劇烈起伏,顯然氣得不輕。
“我看你就是欠打!有完沒完?天天不是吵就是鬨,你不嫌煩我都嫌煩!”
他指著程二丫的鼻子,字字句句都帶著火氣。
“你剛才罵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說我沒本事?你是不是還在惦記周安?覺得嫁給我委屈你了,看周安家條件好就眼紅?”
程二丫被戳中心事,臉色一白,隨即又梗著脖子喊道。
“是又怎麼樣!周安家就是比你家強!人家頓頓有肉吃,養狗都能喂肉,我懷著孩子卻隻能啃紅薯!我當初要是嫁給周安,或者嫁給周大力,也不至於過這種日子!”
“你還敢說!”
周虎氣得額頭上青筋暴起,揚手還想再打,卻被王翠芬一把拉住。
“小虎彆打了,小心動了胎氣。”
周虎甩開王翠芬的手,惡狠狠地瞪著程二丫。
“我告訴你程二丫,你現在是我周虎的媳婦,彆再整天東想西想,惦記著彆人!周安再好,周大力再好,他們沒娶你,那是你沒那個福氣!”
程二丫被他吼得渾身發抖,臉頰火辣辣地疼,心裡卻比臉上更疼。
她看著周虎那張充滿厭惡的臉,看著旁邊王翠芬得意的眼神。
再想想自己浮腫的身體,枯黃的臉色,還有這永遠乾不完的農活。
一股巨大的委屈和悔恨,瞬間將她淹沒。
她再也說不出一句話,隻是蹲下身,抓起地上的玉米棒子,一下一下機械地往筐裡扔。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劈裡啪啦砸在玉米棒子上。
日子一天天的過著,周安家院裡的狗窩,一天比一天熱鬨。
7隻小狗崽狗崽,就跟吹了氣似的瘋長。
小家夥們個個圓滾滾胖乎乎的,絨毛油光水滑,遠遠看去像七個滾動的小肉球。
小黃的奶水足得很,周安更是疼它們,隔三差五就往狗窩裡添好東西。
“小黃,來喝湯了。”
這天傍晚,周安端著一個粗瓷大碗來到狗窩。
這是特意給小黃燉的骨頭湯,專門用來下奶的。
大黃狗“汪”地叫了一聲,搖著尾巴迎上來,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褲腿。
“慢點喝,沒人跟你搶。”
周安笑著把碗放在地上,看著小黃低頭喝湯。
“大哥,小狗又長肥了!”
弟弟們背著書包從外麵跑進來,書包帶子一甩就衝到狗窩邊。
弟弟們眼睛亮晶晶地盯著裡麵的小家夥,笑道。
“你看這隻,它剛才舔我手了!”
“還有這隻,耳朵長得真大,好可愛啊!”
自從狗崽出生,弟弟們每天放學回家,書包一扔就蹲在狗窩旁。
又是給小狗崽捋毛,又是各種愛撫一玩就是一兩個小時,連吃飯都得周安三催四請。
“好了好了,彆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