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幫我撿回頭繩。”
“你好啊穆舒晴同學,很高興和你成為同桌。”
“你就吃這麼點東西?營養都跟不上,拿去。”
···
“穆舒晴你這個懦夫!”
“穆舒晴,狼是喂不飽的···”
“你不是爛人,彆這樣否定自己!”
回憶如同跑馬燈一般,與陳馨雨相處的一幕幕如同一張張碎裂的鏡子般在橫亙在她的眼前,不斷排列組合化為一幅幅畫麵。
那個純真善良,每天都帶著笑容的小蘿莉;那個教會了她何為反抗,為自己爭一口氣的小家夥;那個告訴她自尊自愛,肯定了她的過往的小天使安安靜靜的躺在她的麵前。
明明被拍一下手、被掐一下臉蛋兒就能疼到眼淚汪汪的小家夥,麵對著劃開她軀體銳利的玻璃碴卻沒有哭。
她白嫩的小手和臉上上沾滿了灰塵和泥土,顯得有點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她的小手安靜的置於小腹處,而在其小腹是被緊緊抓住的是一塊碎裂的玻璃碴。
老天爺似乎也在為這個可憐的小女孩哭泣,灰蒙蒙的天空下起了毛毛細雨,再接著變成了傾盆大雨。
大雨傾盆而下,那雨滴仿佛鼓點一般密集而急促地敲擊著大地,每一滴雨都像是鼓手手中的鼓槌,狠狠地砸向地麵,落在那道嬌小的人影身上。
滾滾雨勢如鵝毛飄絮般落在了穆舒晴的心頭,小家夥安安靜靜的躺在地上,衣服被破開了一個大口子。
“叮咚”
一旁的手機亮起,收到了備注為“穆舒晴”發送的定時短信···
心如刀絞,兩行血淚從眼眶中滾滾流出,濃重的血腥味刺激著穆舒晴最後的神經。
這個世界上給予她溫暖,賜予她救贖的那道身影就倒在她的身邊,她的臉頰充滿了泥濘,大雨似乎是在為她進行一個神秘的儀式。
任誰也沒有想到她這麼嬌小軟弱的身軀能夠這麼堅定不移的攔在他的麵前。
任誰也沒有想到,她瘦小的身軀能堅持這麼久。
狂風呼嘯著,帶著冰冷的氣息,狠狠地撞擊在小屋的玻璃上。每一次撞擊都像是一場凶猛的戰鬥,發出清脆而響亮的聲音。風與玻璃之間的碰撞產生出一種緊張的氣氛。
數道雷光於雲層中悅動,須臾之間,一道貫徹寰宇星空的電光將一切照亮。
穆舒晴麵目猙獰,宛如從地府而來的惡鬼,她小心翼翼的將陳馨雨身上倒插著的玻璃碴取下。
碎渣劃破了她的手心,手疼完全不及心疼分毫,她不敢去觸碰、褻瀆這位純潔善良的小天使。
自己這種罪惡的人,怎麼能去褻瀆她的軀體呢。
穆舒晴緊緊的攥著拳頭,血淚駁雜著血水落在地上去,濺起一滴滴血花,用儘全身的力量將穆仁撞到堅硬的牆壁上。
被憤怒侵蝕了意誌的她如同洪水猛獸般,拳勢如雨點般傾瀉而下,很快就將穆仁打的鼻青臉腫。
穆仁怎會甘心就這樣被壓製?
他拚儘全力地掙紮著想要擺脫穆舒晴的束縛,然而一切都是徒勞。
那尖銳的指甲是深深地嵌入了穆舒晴的後背之中!
隨著他的撕扯與攪動,穆舒晴背後原本就猙獰可怖的傷口變得愈發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麵對如此劇痛,穆舒晴竟恍若未覺一般。
她那張清麗的麵龐之上毫無表情,或者說當一種情緒壓抑克製到極點的時候會覆蓋另一種情緒。
唯有一隻美眸閃爍著冰冷與猩紅的光芒,仿佛這世間再無任何事物能夠觸動她的心弦。
當身體承受不住的時候,意誌會帶你殺出重圍!
雨點般密集的拳頭裹挾著冰冷刺骨的雨水不斷砸向穆仁的臉龐,每一拳都帶著無儘的恨意和決絕。
穆仁被打得頭暈目眩,口鼻溢血,但穆舒晴卻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她似乎早已忘卻了何為疼痛,何為躲避。
在這場以命相搏的戰鬥中,哪怕是以傷換傷,她也無所畏懼。
況且,這點疼痛比不上小天使所遭受的分毫,也比不上那一陣又一陣如波濤般的心絞痛。
穆仁吐出一口血沫,裹挾著幾顆牙齒,他的身體漸漸脫力,意識慢慢模糊,貼著牆壁滑落在地,就連眼睛也睜不開。
“穆仁,這一拳,是還給十幾年來,媽媽所受的委屈和屈辱。”
穆仁發出一聲悶哼,迎麵接下了這一拳。
“第二拳是對你是非不辨,好賭不持家,導致原本這個幸福的家庭最後家破人離。”
又是一拳落下,穆仁的臉頰腫了起來,血跡被雨水浸潤稀釋,想要撐起手,卻已經無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