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過,後麵撒)
充滿消毒水味道的病房內躺著一位漂亮的女孩,她的雙手全被纏上了厚厚的紗布,身後的傷口被塗上了許許多多珍貴的藥水。
意識回籠,少女張開了眼眸,入目的便是潔白陌生的天花板。
一顆圓溜溜的眼珠子好奇的打量著周遭的一切,至於左眼被一片黑暗籠罩,看不清另外半邊。
“陳馨雨呢?”
她想要起身尋找那一抹銀色,但是卻使不上力,隻能如被丟入炸鍋的大蝦般蠕動。
“彆動!”
廁所的大門吱呀打開,一道斥責的聲音傳來,這道聲音落在穆舒晴的耳中,讓她由迷茫轉變為欣喜最後又轉換為茫然。
她的眼眸蒙上了一層灰霧,漆黑的瞳孔黯淡無光變得空洞,就像是失去了靈魂。
陳馨雨的小腹處被纏上了繃帶,額頭也也上了藥纏上了繃帶,嬌嫩的手臂上帶著不同程度的淤青,一層淡淡的白色藥膏塗抹其上。
她嗔怒的來到穆舒晴的身邊,將她按回病床上。
看到了小家夥平安無事,鬆了口氣的同時,緊隨而來的便是愧疚,自己終究還是害了她啊。
“穆舒晴,抱歉啊。”
怎料是陳馨雨率先道歉,這讓她不由得驚咦出聲,瞪大了眼睛。
陳馨雨從口袋中拿出一枚碎裂的玉佩,當初玉佩為她抵擋了大部分傷害,讓她能夠活下來。
“你沒事就好。”穆舒晴的眼神亮起了微弱的熒光但是下一秒就湮滅於無邊黑暗中。
現在的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依靠。
她值得被世界溫柔以待,是自己不配,如果現在離開的是我就好了。
看著眼前墮落,頹廢找不到意義的她,陳馨雨淡淡一笑,坐在了另一張床鋪上。
“穆舒晴,我跟你講一個故事吧。”
故事的起源在一個不知名的孤兒院內:
裡麵的孩子都被冠以“普羅米修斯之子”之名。
本意是想讓這些孩子能得到神佑好好生活下去,但是孤兒院內五十個孩子有四十個都沒能挺過成年。
而另外的十個孩子也即將要迎來他們生命的終點站。
他們每一個人都有著不同的先天性問題,其中故事的主角便是其中之一。
陳馨雨將護士姐姐去好皮的蘋果片喂到穆舒晴嘴裡,末了還舔舔手指,繼續開口。
穆舒晴細嚼慢咽,就連呼吸都放緩了速度,生怕遺漏了一點內容。
少年有著嚴重的基因缺陷,身體細胞會在十七、八歲那年出現細胞自我凋亡且無藥可治!
就連他自己也一度認為自我了結就是最好的結局。
但是某一天,在邪祟入侵時,他獲得了對抗的力量,在無數人民的痛苦哀嚎聲中,他挺身而出,救人民於水深火熱之中。
那一刻的他感受到了生命的救贖。
“原來像我這樣的人還有能做到的事!”
自此少年似乎找尋到了生命的意義,他不再頹廢,每一次的戰鬥都抱著死誌。
龍戰於野,其血玄黃。
戰鬥中的傷痕在他的身體和心靈上給予了雙重打擊,每一次戰鬥都需要耗費所剩無幾的生命力。
在一次又一次的戰鬥中他的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身體已經抗拒了他不要命的以傷換傷打法。
就連雙手都開始顫栗,牙關打顫,內心的一個聲音告訴他不能再戰鬥下去了。
這是源於身體本能的抗拒,不能受思維意識所控製。
今日的這一戰,也許就是他此生的最後一戰。
陳馨雨溫柔的注視著穆舒晴,心疼的那隻被眼罩遮掩住的左眼。
歎了口氣,繼續開始陳述:
猶豫是因為我有我的生活,毫不猶豫是為了萬家燈火的生活。
麵對著近乎無解的局麵,少年淡淡一笑,眼中似有星辰大海,點點繁星倒映在他澄澈的眼眸中,很耀眼。
“現在我能把握的隻有沒被確定的未來,所以我必須去,為了虛無縹緲的那一道光。”
這便是少年的最後所想。
疾病纏身,萬般痛苦加諸於身,但卻用生命扞衛千家萬戶的和平。
為戰而生,至死方休。
陷陣之誌,有死無生。
凝視著被毀壞的街道、聆聽著人民無助的哭喊聲···
少年攙扶著一旁的竹子緩緩起身,他的臉上帶著幾分凝重和釋然,將貝齒繃緊,口中發出撕心裂肺的呐喊聲。
這是對生命的敬畏和敬重。
為了戰鬥而活下去!
為了沒有明天的未來而戰!
為了···
活下去而戰鬥!
陳馨雨注視著穆舒晴的俏臉,溫柔的擦拭著穆舒晴嘴角的盈溢而出的汁水。
在陳馨雨的眼中,左眼上的一道傷疤沒有對穆舒晴絕美的仙顏造成任何違和感,而且多了幾分豪邁的女俠之氣。
陳馨雨站起身,杏眸如一泓秋水般含情脈脈的對上穆舒晴的眼睛,平靜而又溫柔,好似初春的暖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