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婆子連忙推辭："哎喲，這怎麼好意思！老爺太客氣了！"
"您彆客氣。"鄭二笑著說，"老爺說了，今後您操持這一大家子，辛苦得很。"
鄭大吩咐道："鄭二，你去胡同口買些吃食來，楊大媽一路趕來，怕是還沒用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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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鄭二應了一聲，轉身跑出門去。
鄭大又領著楊婆子熟悉宅院："楊大媽，您看，這邊是廚房，那邊是庫房。柴、米、麵、糧油都有，隻是還未規整。這些就都勞煩您了。"
楊婆子跟著鄭大走進廚房，隻見灶台乾淨，廚具齊全，隻是各色糧食雜亂地堆放在角落裡。
"您放心，這些老身最在行。"楊婆子捋了捋袖子，"廚房裡的活計，交給老婆子準沒錯。"
"若有閒暇，"鄭大又指了指東西廂房，"那兩間廂房也空著，您看要不要收拾出來？"
"成！"楊婆子爽快地答應，"您就讓老爺放心吧！等老身把廚房規整好了，再慢慢拾掇廂房。這宅院雖大，可難不倒老婆子！"
鄭孝胥站在一旁，見楊婆子雖然衣著樸素，但言談舉止間透著一股子利索勁兒，心中甚是滿意。他微微頷首："有勞楊大媽了。午膳就在家中用，讓鄭二配合您安排些合口的飯菜。"
"哎喲，老爺太客氣了！"楊婆子笑得合不攏嘴，"老身一定把老爺的夥食習慣和忌口和鄭二兄弟打聽清楚，定當把飯菜調理得妥妥當當的！"
晨光透過窗戶照射進廚房，映在楊婆子忙碌的身影上。這座四合院，從今日起，有了煙火氣，也有了家的味道。
楊婆子利落地挽起袖口，露出結實的小臂，一看就是常年操持家務的勤快人。
她先是在廚房收拾一番，將淩亂的鍋碗瓢盆一一歸置，又把各類糧食分門彆類裝進陶罐。那雙布滿老繭的手在灶台間穿梭，不過半刻鐘，原本雜亂的廚房便煥然一新——柴火碼得整整齊齊，油鹽醬醋各歸其位，連角落裡的蜘蛛網都被她清掃得乾乾淨淨。
"這楊婆子，倒是利索。"鄭大站在廚房門口，滿意地點點頭。
楊婆子又轉到庫房，將散放的米麵糧油重新規整。她蹲下身，仔細檢查每袋糧食的成色，又把幾袋前房主留下的受潮陳米搬到通風處晾曬。"這米麵得常翻動，不然該生蟲子了。"她自言自語著，動作嫻熟地將各類乾貨分類擺放。
倒座房裡，楊婆子將鄭孝胥和仆人們的被褥一一拆洗晾曬。她捶打著被褥，塵土在陽光下飛舞。"這被褥得常曬，睡得才舒坦。"她邊乾活邊哼起了小調，清脆的歌聲在院子裡回蕩。
不一會兒，鄭二從胡同口買了吃食回來——四套油脂餅、花卷饅頭，還有一壺熱騰騰的豆漿。"老爺，楊大媽，您們用早膳吧。"鄭二將吃食擺在桌上。
鄭孝胥用過早膳，鄭大從衣櫃深處取出一套前清時候的官服——藏青色的綢緞長袍，配以精致的繡花馬褂，還有那頂象征著往日榮光的紅纓官帽。
鄭孝胥換上官服後，整個人頓時精神抖擻，往日的儒雅氣質中又增添了幾分為官的威嚴。
"鄭二，"鄭孝胥吩咐道，"你留下來看家，協助楊婆子打理宅院。記得去東市買些盆栽花卉，要牡丹、海棠這些喜慶的花樣。"
鄭二應下："老爺放心，我這就去辦。"
鄭孝胥又轉向楊婆子："楊大媽，家中用度若有短缺，讓鄭二去買便是。"
楊婆子連忙福身："老爺放心，老身都打點得妥妥當當的。"
安排妥當後，鄭孝胥拿上書桌上的公文包——這是他從上海帶到京城來的，皮質已經有些磨損，卻保養得極好。他鄭重地拎著公文包，裡麵裝著上海、南京、蘇州等地資本家們最新的投資資料，從創辦各類工廠到創建航運船隊，每一份都關乎著未來皇室實業的發展。
"鄭大，備車。"鄭孝胥整了整衣領，"咱們去醇親王府一趟拜見王爺。"
片刻後，兩輛人力車停在老虎廟胡同口。鄭孝胥坐上車，鄭大對車夫道："去醇親王府。"
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發出規律的聲響。
鄭孝胥拿著的公文包，裡麵整齊地碼放著各類資料——有上海紡織大亨最新投資的紗廠計劃書，有滬上港務買辦集團關於擴建碼頭的提案，還有幾份關於組建長江船隊的可行性計劃。
“最重要的便是拓展了不少商業人脈，接觸到了不少各國在華的利益買辦。”
這些資料都是鄭孝胥在上海時，廣泛參與當時的資本宴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搜羅到的。
"醇親王那邊......"鄭孝胥看著手上的公文包，眉頭微皺。這些日子回京也聽了不少皇室的醜聞，如今醇親王力薦自己回京，在內務府擔任要職，今日特意約見，勢必要商議皇室實業發展的大計。而內務府那幫老油條，也該好好整頓一番了。
人力車停在醇親王府朱漆大門前。鄭孝胥下車整了整衣冠，邁步走向這座曾經權貴雲集的府邸。
陽光下，他前清官服上的補子閃閃發光，仿佛在提醒著這座古城，舊日的榮光仍未完全褪去。
而此時的老虎廟胡同34號宅院裡，鄭二正領著楊婆子清點庫房裡的物品，一旁的盆栽花卉在晨光中顯得生機勃勃。這座四合院，從今日起，將伴隨前清皇室幾度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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