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龍一怔,而後失笑點頭:“好!沒想到皇子嬪到頗有口才,那此事便不糾了。”
他轉而又指著蓋越:“此人曾挾持三公,立即拿下,膽敢反抗,就地格殺!”
說完這句,他自己後退數步,軍士迅速將他護住。
同時,更多的人圍了過來。
蓋越手握劍柄,往前走出一步,冷眼看著朱龍。
皇甫韻怒道:“你是要糾纏不清了?”
“挾持三公,你當是小事嗎!?”朱龍厲喝。
蓋越道:“是你攔阻在先。”
“那也不是你挾持三公的理由。”魏王周信打斷了他,且有些驚訝的詢問朱龍:“太尉,當真有這樣的事?”
朱龍臉上尷尬一閃而逝,最終還是點頭:“是!此獠自負武勇過人,在太原時曾以劍挾持我,威懾諸軍。”
“好大的膽!”
諸王驚怒,手指蓋越:“三公天下師,我等尚需禮敬,何況你一小小武人?!”
“死罪,殺了吧!”
“既然你自負武勇,我麾下也不乏善鬥之輩,且讓你死個安心!”
殺個‘沒編’的武人,就能賣朱龍一個人情,還有正當理由。
這樣的便宜買賣,五王豈有不做的道理?
他們背後,各自養的了得武夫也站了出來,將蓋越圍住。
皇甫韻冷眼掃過諸王:“諸位殿下,六皇子是天子欽命副帥,你們要與我們六皇子府為敵嗎?”
“皇甫家的丫頭,一碼歸一碼。”魏王周信搖頭,手指蓋越:“他做下這樣的錯事,除非太尉原諒他,否則便是押到六皇子麵前去,六皇子也不能行包庇之舉的。”
“挾持官員便是重罪,何況三公?”趙王影搖頭。
“若是人人如此,豈不是天下亂了套?”渤海王亦道。
“我明白了。”皇甫韻怒極而笑:“你們是斷定六皇子走不出來了,所以才敢阻攔我們去救他!”
“皇甫丫頭,東拉西扯是沒用的,我們隻是追究他的罪責,何曾阻攔你們去救人?”魏王搖頭。
李鶴也忍不住開口:“蓋越是六皇子身邊侍衛,他此去便是為了救皇子的。”
“難道以救皇子為借口,便能諸罪皆得免嗎?”朱龍冷笑,手一揮:“拿下!”
皇甫韻大怒,拔劍就要攔到蓋越身前。
“您退後。”
蓋越很冷靜的攔下了她,並將天章劍拔出,將劍鞘撇在地上。
他用雙手握劍,目光鎖定了人群後的朱龍,平靜道:“不要因為我誤了大事。”
“在場的,你們都聽著。”
“我蓋越看這朱龍不順眼,今日死前,也要帶走他,為大夏除一害。”
“此我劍者之心,與他人無關!”
說完,蓋越眼中殺氣爆發,徑直往前衝去。
朱龍驚怒:“格殺!”
五王亦驚:“好膽!快殺!”
砰!
蓋越第一次揮劍,將周信麾下一名矯健槍手長槍斬斷。
第二劍劈下,將他頭顱切開,血和腦漿噴得到處都是。
趙王麾下一名力士襲來。
那人身高兩米,身覆厚甲,手帶鐵套,捏拳便如錘,往蓋越後心直搗。
蓋越不曾回頭,隻是劍身倒轉,從下而上,刺穿了他的咽喉。
從他後脖噴出的血,反濺了趙王一臉!
趙王氣的直哆嗦。
血可以擦,這力士可是他的愛將。
周圍刀槍綿延,交織如網,壓向蓋越。
蓋越目中冷的像冰川。
他的一切念頭都寂滅了,他已存乎死心,唯有一念:那就是帶走朱龍。
對方動手在先,自己死路反擊,能連累殿下的隻怕也有限吧?
若讓此人活著,隻怕後續救殿下的路會更難吧?
既如此,就讓自己用最簡單、直接的手段,為殿下鏟除這個大敵吧!
但願自己死之前,能做到。
劈、刺、撩、斬、切、
尺寸之間,鋒芒閃爍;
頃刻之息,血披一身。
朱龍學聰明了,這次沒有坐以待斃,而是徑直後逃,拉開距離。
他冷笑著,望著蓋越。
蓋越身邊,圍上的人愈發多了。
他有些無奈,他知道,任由自己劍法再好,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逼到對方麵前誅殺對手。
嗡!
一杆槍衝著心口刺來,被他探手捏住。
沒有時間了。
他右手握緊了劍柄,目光如一縷光,射穿了人群,遙遙鎖定目標。
滿腔殺氣,迸發而出。
朱龍忽然一寒,大叫道:“舉盾!”
他不敢再看,顧不得形象,倉促縮身。
蓋越手已抬起——
“百步——”
“都給我退下!”
一道蒼老威嚴的聲音響起。
這一聲落下的同時,一根箭矢飛來。
噗的一聲,穿透了蓋越背後一名濟南王武人的頭顱。
箭頭穿出,像是個鐵鏟一般。
“誰!?”
濟南王大怒。
“我!周崇!”
大宗正騎在馬上,手還張著弓,滄桑的臉上滿是怒色。
一貫慈祥的他此刻殺意勃發,像是憤怒的獅子:“讓你們的狗腿子退下,誰敢再動一下,我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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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王變色,而後紛紛喝退部眾。
不錯,他們爵位比宗正高,宗正目前隻是縣侯,但那是他自己推辭的。
等他卸任時,一個王爵還能跑了?
更要緊的是,除天子外,他就是宗室話事人!
平時諸王要是著惱了天子,天子要懲罰,都是他幫著勸一勸。
一位王侯,要是惹惱了大宗正,那晚上覺都睡不踏實。
“皇叔……”諸王見禮。
大宗正掃了他們一眼:“你們也想爭皇位?”
這一句話,差點將五王從馬背上驚了下來。
“怎敢有這樣的念頭!”周信頭皮發麻,道:“皇叔要罪責侄兒,侄兒不敢多言,這樣的話萬萬擔不起!”
“那你們也盼著六皇子死作甚?”大宗正又問。
“我們沒有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