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簡懸停在那控絲之前咬破舌尖啐出一口血來,那些落在線上當刻燃起,一股子妖豔之火順著那線狂奔而去,乍眼間那所有的線上都染上了火色。迅猛如風,疾馳如奔,轉瞬間便將那火絲燒得透亮,聚於一處。
那處隱隱抽抽有一人一影五指微屈,操著十根細絲。有那濃霧蔽著,可也看得灼灼。
“尋到你了,孫賊!”
李簡曾經一縱一股赤炎橫掃而出,將那細線齊齊崩斷,強烈的勁風將四周的樹木摧之一炬,隻掃出一條明道。
那風直吹著那傀儡師的麵前,將臉露得通紅。
“不好!”
傀儡師剛有驚愕,一道殘影已掠到眼前,手中長劍橫掃而出。
砰!
十條絲線將劍死死攔住,傳出一道錚鳴。
李簡壓劍將人死死抵住,可那人力道甚大,竟讓這劍無法壓下更破不了身,李簡不由冷笑。
“好潑才,當真有些手段啊!”
“五裡霧,焰灼絲!你是天師府的人?”
傀儡師吃了一驚,迎著李簡含口噴出一口毒煙,李簡將劍橫推一擋,將身子隔開將毒煙險險避了,倒出八九步方且止了。
這停了,李簡方才將這傀儡師看得清楚,這廝瘦得如同一副佝僂的骨骸,上麵覆了層軟肉,雙眼昏黑內癱,五指尖尖,發頂空稠,留著兩撇如同耗子一樣的胡子,趁著一件破破爛爛的袍子,滿臉的老斑,遍身的膿瘡,顯得更是廢頹,明是三十四五歲的年紀,眼望著卻有六七十上下將死的病態。修為倒是不低,足有登堂境臻化。
等將人的臉看清了,李簡不由得心神一顫。
“衛五支?你怎麼還活著?”
衛五支微微將腰挺起,睜開那雙混眼,仔細望了李簡一眼,也不由露出些許驚愕。
“是你!當年那個小畜生?”
“放肆!”
李簡橫劍一掃,一股劍氣崩出,殺意已絲毫不斂,所過之處皆是精鬼怪嚎之音。
“百演操!”
衛五支沙啞低喝,十根操絲拉出,絲上都淬了毒白甚是堅韌,劍氣落了,就如同魚兒入了網來,輕輕一攏便甩側了一便。
“十幾年不見你的修為竟然有所精進!想當年見你之時,你也不過初入登堂,今日既然已到臻化,諒必是害了不少人命!當年斷煙峽一戰,我等126人征你,舍了125人,留我獨活的於世,每夜夢回,我皆難忘此恨,本想當時已將你等殺儘,不料竟有你這廝偷活了下來!拿命來吧!”
李簡緊握長劍,手心微微顫抖,眼中滲出血絲,隻將雙眼浸的血紅,身上煞氣斐然同手中的凶劍已混成一體。
“都是苟且偷生,你比我又高貴到哪裡去了?啊?”衛五支冷哼了一聲,兩向甩手,十根操絲釘入樹樁。被植入操絲的樹木開始變得扭曲,發出哢哢的響聲,伸出同人一般長滿枝葉的雙手,就連樹根都從地裡拔了出來,化成雙腿。“當時你們那百餘個混蛋來襲擊我們聖教,人全部被困在那山坳之中,其中大半都直接困死在內。若不是那群老東西前來支援,怎留得你這小畜生活命!”
衛五支雙手微托,整個人徐徐懸浮在半空之上,將手一拉,六隻齊樓高的樹人齊齊踏步擋在身前。
“你等惡徒罪有應當!我今日便要將你正法!就算是將這身拚了,也要你的命!”
“法象天地!”
李簡拔劍上指蒼天一股金光自身體噴出落在劍上將那光纏上甚多赤紅之霞,一尊法象破身而出。
一股金身披甲的巨象自身湧出,一身披掛外罩羅袍,整身金甲肅穆,卻是殺氣騰騰。劍上噴霞再次聚成一把巨劍,血煞之劍握在金甲神象之手,單手握上一股紅氣便此手掌沒入體內,湧在臉上卻將臉與兜鍪撐的粉碎,那臉上的裂紋更是層層下落,將身子撐出了若乾龜紋。
哢嚓!
聽得一聲巨響,那背上直接崩開,伸出兩隻手來,兩隻巨手攬住頭去,將碎臉碎頭扯成兩半,托在手心。隻露出一青麵獠牙赤發衝天的修羅怪象,那象上雖怪但仍留著半邊的人臉,更平增了幾分詭異。
法象同那樹人齊高,須發一抖,隻將周圍老樹吹折數斷,一聲厲吼,更是震得百川同鳴,萬鳥齊飛。
“殺!”
李簡揮劍,催動法象,那半幅修羅法身撲衝而上,隻與那六樹人相撞。
轟!
兩相碰撞是引得飛沙走石,
飛塵之中,李簡渾身炁韻澎湃,赤金色的炁韻以全數變為猩紅,衝發而起,催著自身腰瘦數尺,膀臂皆圓,頭發儼然生長數寸,立發橫空。渾身更是吱呀作響,皆是骨裂之音,更是皮膚龜裂滲出道道鮮血,平添了幾分凶惡。
一聲巨響,李簡踏地而起,整身縱身而上,化作紅霞,從樹間躍起,迎著衛五支的頭麵便是當頭一劍。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