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隻見得一道白光從遠處飛速射過,那光飛得並不高,細看之下原是一人在樹間飛快騰挪。
那人很快落在樹梢,化作一個道人。
那道人甚是年輕,卻是個登堂境的好手,抬手一托向上行禮,“羅叢岩南雲福地弟子,見過景言祖師!”
“南雲福地的?”李簡瞥了那小道人一眼,“你這法脈也確實是我那方分流的,是洪字輩還是波字輩?”
“弟子梁洪近!家師章先生上湧下方!數月前墨爺禮喪,弟子曾有幸見過祖師一麵,故此認得祖師!”道人合禮道。
“算是個孝順的孩子!你們能來幫忙也是有勞了!”李簡微微的歎下一口氣來。了,“你的修為對比入室境的體修,能應對幾何?”
梁洪近微微一愣,“大抵能扛過四五個回合!”
“很好!那我就放心了!”
李簡長出一口氣,神色猛然一冷,身子一晃,瞬間變成一道紅雷掠到梁洪近身後,反手將劍柄一托,對準脖頸狠狠一砸。梁洪近驚愕不已,更是躲閃不及,頸後狠狠挨了一擊,眼睛一翻便徹底昏死了過去。李簡將人半托在手中,輕輕一堆隻將人搭在了樹上。
衛五支見此不由一聲冷笑,“我還以為你有多麼正氣呢!為了掩蓋自己的醜行,竟然對同門子侄下手!名門正派不過如此!”
“你錯了!”李簡緩緩抬起猩紅的雙目,“接下來的事兒比較殘忍,讓這小輩兒看了去,終歸不見得是個好,憑借他的修為過不了三個周天便醒,我就不和你耗了。”
“就憑你現在殘破的身子?還…”
衛五支話音未落,就見李簡輕聲一點,身後法象張開大口,天地繁雜的精華炁韻如洪流一般快速湧入法身,那法象逐漸變得凝實,身姿變得強壯,整副身體也變得熠熠生輝。
隨著輕手一揮那法象轟然崩碎,化作無數道炁韻橫流湧入李簡體內,李簡周身開始泛起道道華光,龜裂的皮膚開始愈合,碾碎的骨頭更是吱吱作響,恢複如初,雙眼含光,氣息逐漸鼎盛,不到數個呼吸之間,李簡便已複歸全盛。
衛五支看著李簡逐漸提升的氣息,不由大吃一驚。
“複體歸元?你竟然練成了!”
“雖是練成,但每次施展都會折損壽命!我這身體早已支離破碎,這次的代價無非是少活十餘年罷了。”
李簡沉沉吸下一口氣,仰天一笑,身體一晃,身姿快如雨燕,沒有眨眼的功夫便掠到衛五支眼前,橫掃一劍,衛五支直接被錘落空中。
又是光線亂遊,李簡上下騰挪,反複衝殺,將衛五支像個皮球一樣在空中被反複捶打。每一次掠過都要在其主要經絡上留下狠狠一刀,上一刀還未來得及將血流出下一刀便已落下。
不到五息,衛五支身上就有數十道傷口,隨著最後一擊,李簡高高躍起長劍直落,單劍插入衛五支右胸,如長鷹落地將人死死釘在地上不得動彈。
兩人落在地麵,將地上打出一道深坑,落葉橫飛,塵土飛揚,無數的鮮血自劍刃奔流淌了一地。
“咳!”衛五支口噴鮮血,緊抓劍刃,可臉上依舊猙獰不休,“你這是惱羞成怒了不成?”
“惱羞成怒談不上!”李簡聲音顯得格外冷靜,可手上的劍卻又向下平刺了幾分,“忘了告訴你,當日一戰過後,我丟失了足足一月有餘的記憶!我本想好好抓住你,講那幾月的因果悉數盤問出來!可惜那小子來的太快了,我不能這樣細水長流的問了!”
衛五支聽到這番話語不由大驚失色,整個人也開始瘋狂的掙紮起來,可周身經脈都已被斬斷,身上能調動的肌肉一手可數,可這均無大用。
“你要搜魂?你瘋了!你要搜了我的魂,就算是你能容納一山一海的記憶,也會因我的記憶而入魔的!”
“我知道!可是我從來不懼這般!”
李簡說著將手死死按在衛五支頭頂,一道符篆刻在其頭頂,單手一定便將其心神定住。旋即抬手掠於眉心,挑出一絲精光,點指一入,畫出一隻鉤子,隻將一大團白光從其額頭拔出。
衛五支整個人開始手刨腳蹬,麵色痛苦難堪,周身所有的經脈開始腫脹,臉色開始發紫,但是越是用力,那些傷口噴湧出來的鮮血就越多,掙紮也隨之更加無力。
隨著白光徹底離體,衛五支整個人立刻變得呆滯,雙手一攤,便睜著眼睛昏厥了過去。
李簡手托著掌心這團白光微微吸了一口氣,心中開始有些隱隱的害怕,心中雖然已有了判斷,可事到如此也不由得一陣心慌。經過些許躊躇,李簡還是緩緩的將手心托起,將那團白光自眉心沒入腦中。
這白光貼近眉心的一瞬,如同江水一般的記憶不斷的在理解你的腦海中翻騰。這些都是一些燒殺淫掠、惡因惡色的記憶。
僅是接受了一點兒,李簡便感覺整個人的腦袋都要炸開,那股強烈的眩暈感和不可名狀的痛覺瞬間席卷全身,身上頓時湧出數不清的熱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