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擋風玻璃的車疾馳在高速路上,凜冽的風從破碎的窗口攜帶著殘存的羊毛和時時崩碎的碎渣不斷向內吹著。張寧寧雙手扶著方向盤,十根手指在瑟瑟的勁風中逐漸失去感覺,就算是全力催動著炁韻去護持,也難逃僵化的必然。
如今月份已近九月,鬥大的太陽傾瀉著高溫,混在那風裡吹在人臉上,刮著人的眼球,封著人的鼻息,張寧寧開出十個公裡,就已感覺胸口沉悶的難受,意識也不禁開始搖擺模糊。
“要不停下吧!”左丘明芮在後排單手扶住張寧寧的肩膀,將自身的炁韻緩緩渡去,微微緩解著難以為繼的呼吸。
“我們不能停!至少不能停在半路上!”張寧寧倔強的說,“李簡現在情況不明,整個高速上也不知道埋伏了他們多少的人手!一旦停下,鬼知道會出現些什麼情況!”
“但是你這樣強撐下去,車子自不必說,你的心肺許能堅持得住?”杜瀟不禁擔憂。
“我看了距離下一個服務站還有十五公裡!隻要堅持到那裡,我們就有辦法搞到彆的車繼續走下去!”張寧寧嘴上雖然依舊淡定,可整個人的意識已經被摧殘的搖搖欲墜,意識開始恍惚,握住方向盤的雙手也忍不住的發抖。
陳誠坐在後方的麵包車上,看著前車行的搖搖擺擺,不由得眉頭一蹙,忙得按了對講。
“李簡,你怎麼了!你這個車怎麼走起來這麼不穩呢?是不是剛才遭遇羊群的時候出現了問題?”
“李簡剛才去追擊那個傀儡師了!”左丘明芮拿著對講,“而且我們的擋風玻璃剛才已經被羊群撞碎了!隻有張寧寧一個人在開車,現在她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
“我沒有!我還能繼續堅持!”張寧寧說。
“擋風玻璃碎了!”陳誠先是一怔,“簡直胡鬨,趕緊將車靠邊停了!這車上還有空間,所有人先擠上來再說!開著那輛破車是容易死的!”
“車乘的太滿,走起路來必會惹人生疑。萬一有人埋伏,那便是全部被端!就算是破車,我們也能替你抵擋前方的埋伏!將楊旭送回代北才是我們的任務!”張寧寧拒絕。
“你幾百塊錢你玩什麼命啊?你又不是正式編製,你隻是借調的!”陳誠憤聲怒吼,趕緊拍了拍身邊的馬遠琦,“趕緊開車超過去把人給我逼停了!”
“好!”
馬遠琦答應著,瞬間調檔,將油門踩到底,麵包車立刻疾馳而動。
改裝車不能上路,可神管局用到的車子很少是沒有經過改裝的,畢竟神管局對付的牛鬼蛇神不少,那些通曉疾馳煉器改裝法門的犯人更是屢見不鮮,雖然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麵包車,但是全速行駛起來也就比一些頂級跑車稍遜些許。
張寧寧停車倒是規矩,外加上又是新手開車速度並不是很快,馬遠琦很輕鬆的就用這輛不起眼的麵包車超了過去,強壓著速度把車子逼停在了路邊。
車方才停下,陳誠就跳下了車,奔到張寧寧幾人的車上一把將車門撕扯了下來。
張寧寧雙手搭在方向盤上,可整個人都恍恍惚惚,見到陳誠衝上來隻補了一個無奈的苦笑便昏死了過去。
“瑪德!我就知道跟著李簡那個家夥學不到什麼好東西!他是個不要命的,教出來的徒弟怎麼也是這樣?”
陳誠破口大罵,忙不迭地將張寧寧從駕駛位抱了下來,一路小跑上了麵包車,將人塞到了身為軍醫的韓浦鑫手裡。
“韓軍醫你看護她一下,這女孩身子骨弱,一路上的惡風可不是什麼好承受的!”
“我知道!”韓浦鑫號了一下脈,不由眉頭微蹙,隨身摸出幾根銀針,定了穴位就刺了下去,“你們神管局是怎麼了?你們隻派來的這幾個人,除了你是個好的,怎麼一個個身上都帶著暗傷過來的?”
“我也不知道!湊合湊合吧!”
陳誠也不加解釋,趕緊把杜瀟拖上了車,叫著左丘明芮去了副駕駛,自己在第二排擠了擠,就趕緊叫馬遠琦開車。
車子費了好大力氣才真的開動起來,原本這輛麵包車隻能滿載7人,就算是已經勻出去4個也早已經算是超載。這下好了,整輛麵包車裡直接塞進了11個人,若不是麵包車本身就結實耐操,再加上車子又加過改裝,還當真跑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