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簡和周滿庭兩人安靜的跟在衛五支記憶中的那群邪修的身後,走進了更深處的山林。
抬頭遠看,一個巨大的峽穀出現在眼前,滔滔的江水從遠處席卷而過,在江的東岸嵌著一處極深極幽極靜的山坳。那山坳表麵望看,入口處是叢叢的樹木,而隻要往裡瞥去半米,便是亂石叢生,不見絲毫的生氣,隻有不斷的溫熱與潮濕。
山坳周圍的亂山中站著數不清的人影,一個個身上都充滿邪氣,時不時便可在那草叢中聽到孩童的哀嚎,婦女的慘叫,陣陣邪惡的淫笑濫聲不絕於耳。
走近山坳,可見著四五個披著破鬥篷的家夥,麵上都戴著鬼麵或者是塗著一些惡臭難聞的塗料。這四五個人盤坐在山坳入口前方不遠,雙手平托著向山坳內處供給著源源不斷的炁韻。在那炁韻的儘頭,是一堆堆人頭砌成的陣眼,那些人頭有的是新鮮割下的,有的也暗生蛆蟲,有的早已腐化枯乾,這些人頭攢在一起發出哀叫,不斷的哀嚎,懸在空中,凝成一道大陣,將山坳死死扣住。人頭口鼻中噴出一股股灰綠色的瘴氣,順著法陣的流轉不斷的向內集彙。
“闕煞陣!是一種散播瘟毒的法陣,你們被這種法陣困住算不得冤!畢竟這種陣法,沒有十幾個高出布陣者一個大境的高手或是來個聖人的話,否則從內部根本無法將其破開!”周滿庭忍不住的皺眉。
李簡沉默不語,隻是一頭的向前。想要進入到那山坳,可是衛五支這時並沒有進入山坳的記憶,李簡根本就無法向前行進半步。
這時就聽到那群邪修聚在山坳口中對內指指點點。
“這夥家夥已經被困進去小半個月了!這種程度的瘴毒他們真能熬得過去嗎?”
“笑話,這些瘴毒普通人沾上一時三刻便會化為膿血,他們來的這夥人除了幾個登堂境的好手之外,剩下全是達庭境,就算是能扛住,至多也不過20天再說了,裡麵連水都沒有渴也給他渴死了,除非他們喝尿!”
“可倒是其次的喝點人血也能活!但是吃的怎麼辦?他們可是名門正派!算不得像你我這般快活,依著本性吃人!”
“哼!名門正派?我最瞧不起的就是這名門正派,當年大清大明還在的時候,他們吞人田產占人妻女乾的不比誰都快活?今天脫下來的褲衩明天穿的是誰的都不知道哪裡正了!”
“想必他們早已經開始自相殘殺了!活嗎,不寒磣!啊哈哈哈哈!”
周滿庭聽著這些陰陽怪氣,早已慍怒,可看著李簡那渾身顫抖就算是精神體也由內而外散發透身意寒的模樣也不禁壓下火氣。
“這段記憶沒有什麼好追回的!咱們就到這裡算了!你也看到了,這個山坳裡充滿瘴氣,你能活下來全靠運氣!隻不過是周圍的同伴都死相淒慘,所以你才不願意麵對,故此才失去了記憶!這就是真相!”
“不對!不對!”李簡搖了搖頭,“不對!其中定有不對!我要去後幾天看個明白!”
李簡抬手一揮,眼前的空間又出現了一道門戶。周滿庭想要去攔卻也攔他不住,直接就被帶去了下一段記憶。
走入下段記憶天色已全然不同,不再是如前幾日那般天有晴空,而是狂風暴雨不休,江水濤怒不斷,灘邊皆是爛泥。周圍的山叢中多了數不清的破衣與爛肉,偶爾可瞥見一個女子的大腿,或是半個女兒的殘臂裹著泥水從山上衝下,不時還有幾張人皮和嬰兒的骨骸陳在那已被大雨澆滅的火堆裡。
二三十個邪修聚在山坳陣法的前方各式各樣的兵器,一個個臉上滿是貪婪殘忍。
那幾個守鎮的邪修收起周身的炁韻,任由天空狂雨中落下來的驚雷,將那一堆堆人頭擊得粉碎。
伴隨著最後一道響雷,整個大陣被轟然崩碎,騰升起來的瘴氣被傾瀉而下的雨水擊落,形成墨綠的毒水,順著地上衝出來的凹印流向滾滾奔流的江中。
隨著雷聲淺息,一眾邪修立刻歡騰雀躍,爭先恐後的湧進那山坳裡。
李簡身體一動,躍在那夥邪修之前,一頭紮進了那山坳裡。整個山坳中除了無儘的雨聲,沒有任何的聲息,周圍都是枯骨,枯骨上都覆蓋著單薄的衣裳,身邊零碎散著的是各自持來的兵器。這些枯骨或僧或道,或男或女,或農或商,或文或武,均是死的徹底。
這些枯骨臉上的血肉都化得乾淨,而身軀上的骨膜卻還零星可見,甚至能看到些許刀痕。
李簡僅是望了一眼便如遭雷擊。
那頭上的血肉均是被那瘴氣化掉的,而那身體上的肉卻不是,明顯是被人割下掉的。
邪修們衝進山坳裡或是搶那些屍骨或是奪那些兵器,更有甚者是直接將那骨頭奪下,當即敲碎,抱著骨節便將裡麵的骨髓一吸而儘,生怕彆人搶去。一時間邪修們鬥成一團,亂成了一鍋臭粥,隻有幾個有見識的沒有在這山坳的外側徘徊,而是直衝裡內。
李簡剛要向前追去,周滿庭一把將其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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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真還是要看嗎?萬一那個結果是你無法承受的呢?”
李簡一把甩開周滿庭,整個人身體搖晃,險些栽進水裡。
“你的存在不就是為了能夠讓我逃避嗎?我將你分裂出來,就是因為我本性膽小懦弱,我需要一個癲狂瘋狂的人格來掩蓋我的怯懦,如今我終於有了些許勇敢!你為什麼還要阻止我?”
“因為我是你哥!”周滿庭說,“因為你想要逃避的內心,想要有一個哥哥替你遮風擋雨,所以我才會被你創造出來!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你!明知這前方有傷害,我為什麼會讓你去冒這個險?”
“所以你是知道真相的對吧?”李簡開始怒吼,“你果然是知道真相的!我之所以失去了那部分記憶,是因為你把記憶藏起來了!方瑋琪跟我說的是事實,十幾年前,你從山穀出去的那時候,並沒有在第一時間逃走,而是被一個瀛國人拐走了!你在我的身體裡藏了整整五年!你現在還要蒙蔽我!”
“李簡!你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