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璃的悲鳴與龍嘯同時響徹深淵。
淩燼的劍鋒刺入敖廣龍爪,山河印青光順著劍刃灌入其經脈:“你們用同族的命養混沌獸......也配稱龍?!”
“龍?”敖廣的瞳孔突然變成幽冥旋渦,攝魂印迸發黑光,“新時代不需要真龍......隻需要聽話的......”
他的頭顱毫無征兆地炸開,血肉被青銅柱吸收。九幽的真身自血霧中踏出,手中骨笛已抵住白璃心口:“遊戲該結束了......我的弑天者。”
淩燼的赤瞳在這一刻徹底化作幽冥色。
千裡海麵上,三十六艘漁船突然調轉航向。
船頭供奉的無名雕像集體轉向東海,香火彙聚成黑龍虛影。漁民們驚恐地發現,自己正不受控製地唱誦詭異的禱詞——那是混沌獸蘇醒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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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歸墟最深處,初代天帝的墓碑裂開一道縫隙。
囚龍淵的寒潮如刀,剮過白璃裸露的脊梁。玄鐵鎖鏈深深勒入龍尾,將鱗片與血肉一同碾碎,血珠墜入腳下翻湧的歸墟黑霧,化作縷縷青煙。她仰頭望著淵頂遊弋的熒光水母,那些幽藍的光點像極了三百年前,母親寢宮簷角掛的鮫紗燈。
"滴答——"
鎖鏈突然收緊,龍角撞在青銅柱上。敖廣的虛影自柱麵浮出,額間攝魂印泛著血光:"我的好侄女,歸墟裂隙還差九百蛟魂......你說,是剮了你的左角,還是挖了你的豎瞳?"
白璃的喉間發出低笑,血沫順著嘴角滑落:"剮角吧......畢竟你這雜種連蛟族的血都沒有。"
龍爪貫穿肩胛的劇痛中,記憶如潮水倒灌。
三百年前,東海璿璣宮。
六歲的白璃蜷縮在珊瑚叢中,懷中緊抱著半塊破碎的龍紋玉佩。遠處傳來絲竹聲,那是父王在為純血龍嗣舉辦誕辰宴。她低頭看著自己淡銀色的鱗片——與兄長們璀璨的金鱗不同,這色澤像極了母親臨終前褪色的發梢。
"找到那小雜種了!"
蝦兵的長戟挑開珊瑚,蟹將的鐵鉗掐住她脖頸。白璃被拖到宴廳時,正聽見龜丞相宣讀賀詞:"......敖晟殿下龍息精純,當承大統!"
她的龍尾掃翻了琉璃盞。
滿殿死寂中,父王的金鱗泛起寒芒:"把這半蛟關進蜃樓,彆臟了晟兒的眼。"
蜃樓是龍宮禁地,終年籠罩在灰白霧氣中。白璃縮在珊瑚牢籠裡,看著霧氣凝成母親的模樣——那是蜃妖的伎倆,專噬幼蛟的求生欲。
"璃兒......"
霧氣幻化的母親伸出手,指尖卻化作利刃。白璃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血滴在玉佩上,突然迸發微光——這是母親臨終塞給她的遺物,刻著不屬於龍宮的文字。
"北冥有淵,其名歸墟......"
稚嫩的指尖撫過銘文,牢籠外的蜃霧突然沸騰。一條黑影破霧而入,龍尾掃飛了蜃妖。
"小丫頭,想不想學真正的龍族秘術?"
來者摘下鬥篷,露出半邊焦黑的龍角——是三百年前叛出東海的燭龍祭司,滄溟。
"把手放在心口。"
滄溟的龍爪按在白璃額間,逆鱗紋路自她肌膚浮現:"燭龍之力不認血脈,隻認執念......你的恨,夠不夠燒穿這海底牢籠?"
雷光在蜃樓炸響的刹那,白璃看見了自己的人生——被兄長推進淬龍池,鱗片被長老活剮入藥,連最卑賤的貝女都敢往她飯食裡摻砂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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