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的真身徹底消散,餘音在血海回蕩:“好好享受這份禮物……新天道的第一位殉道者。”
淩燼握住劍柄的瞬間,碑文血書爬滿右臂——那是比石化更毒的詛咒,亦是弑神的權柄。
幽冥血海歸於死寂時,東海之濱的孩童正用劍鞘挖沙。鞘內突然滲出黑血,童謠在沙灘上自行顯現:“……弑天者死,弑天者生……”
萬裡之外,水晶棺中的少女天道睜開豎瞳。她脖頸的焚心印與淩燼共鳴,指尖輕撫棺內刻字——那正是九幽的真名。
玄武碑的裂紋中滲出靛藍色黏液,淩燼右臂的契約咒文如活物般蠕動。白璃的龍魂在燼天劍中尖嘯,劍身幽冥紋路竟與碑文血書共鳴,幻化出滄溟祭司的虛影——那虛影的脊骨處嵌著枚鮫珠,正是南海鮫人太子的左眼!
"契約已成……"滄溟的虛影撫過碑文篡改處,"該收利息了。"
淩燼的焚心印突然炸開血洞,黑血凝成三百枚骨釘射向虛空。南海殘存的歸墟裂隙應聲擴張,裂隙深處浮起具水晶棺槨——棺中躺著的不是少女天道,而是玄機子冰封的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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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淩燼的指尖撫過冰棺,棺蓋突然炸裂。玄機子的右眼睜開,瞳孔中流轉著九幽的紫芒:"好徒兒……你竟真簽了弑神契……"
白璃的龍魂衝破劍身束縛,新生逆鱗卻爬滿契約咒文。她龍尾掃向冰棺,卻被玄機子徒手擒住:"半蛟終究是半蛟……化龍訣的漏洞,滄溟沒告訴你?"
海底突然升起三百根青銅柱,柱麵浮雕重現淩家村慘案——婦人的屍骸被釘在中央柱頂,心口插著淩燼的柴刀。刀身浮現的幽冥紋,竟與淩燼右臂的契約咒文同源!
"九幽篡改的不是碑文……"白璃的龍爪刺入青銅柱,"是因果線!"
玄機子的左臂突然石化,與淩燼如出一轍。他捏碎自己的焚心印,黑血凝成骨笛:"你以為弑神契的代價隻是魂魄?不……是讓你成為下一個我!"
笛聲撕裂空間,歸墟裂隙中爬出密密麻麻的"淩燼"。這些複製體脖頸皆刻著契約咒文,手中燼天劍纏繞著白璃不同時期的龍魂——從淬龍池中剜鱗的幼蛟,到蓬萊仙島焚魂的真龍!
"殺了他……"玄機子指向淩燼,"你們就能取代本體……"
白璃的逆鱗突然離體,在複製體間織成雷網。淩燼趁機躍向中央青銅柱,石化左臂插入婦人心口——掏出的不是心臟,而是枚跳動的鮫珠!
"原來如此……"他捏碎鮫珠,南海鮫人的悲鳴響徹雲霄,"九幽用我娘的遺體……養了三百年的蠱!"
滄溟的虛影在珠光中凝實,龍骨權杖點向白璃:"現在明白了嗎?化龍訣要斬的不是俗緣……是讓你親手弑殺至親!"
白璃的龍魂突然暴走,雷光劈碎半數複製體。淩燼的契約咒文爬滿臉頰,燼天劍調轉刺向自己眉心:"那就斬個乾淨!"
劍尖刺入的刹那,初代天帝的手劄真跡自虛空展開。缺失的最後一頁浮現血字:"……弑天者當斬三屍,善魄、惡魄、本我魄……"
玄機子的屍身突然炸裂,九幽的真身從血霧中踏出。他手中握著半截燭龍角,角尖正滴落白璃的龍血:"好戲才開場……"
南海徹底陸沉,歸墟之眼在空中顯現。淩燼的契約咒文脫離右臂,化作鎖鏈纏住白璃的逆鱗。九幽的骨笛吹出往生訣,青銅柱上的婦人屍骸突然睜眼——她的瞳孔中,沉睡著淩燼被剜出的善魄!
"娘……"淩燼的焚心印徹底崩碎,"對不起……"
婦人指尖燃起金焰,溫柔撫上他臉頰:"傻孩子……你從來都不是弑神者……"
金焰吞沒契約鎖鏈的刹那,白璃的龍魂衝破桎梏。她的新生逆鱗迸發七彩霞光,竟在歸墟之眼中重組成初代天帝的琉璃棺!
"這才是真正的化龍訣……"她龍尾卷起淩燼墜入棺中,"以情魄為引……以弑神契為鞘……"
棺蓋閉合的瞬間,九幽的狂笑戛然而止。南海升起七十二座新墳,每座墳頭都插著柄斷劍——劍身倒映著不同時空的淩燼與白璃,而最中央的墓碑上,初代天帝的遺言正在消融:
"弑天者死……情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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