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燼的虛影突然反向衝入晷盤,銀焰心臟在盤心炸開。噬願種根係被焚燒的尖嘯聲中,晷盤表麵裂開蛛網紋路——
每道裂痕中都滲出巫族古血,血珠凝成逆寫的《鎮脈箴言》!
“以巫血為刃......逆斬晷脈!”
箴言文字化為赤紅鎖鏈,纏住九幽傀儡的四肢。晷盤在鎖鏈絞殺下崩解,極光如潰堤的洪水淹沒北冥。白璃的靈體趁機卷走淩燼殘存的虛影,沒入銀麥輕舟。
輕舟在極光洪流中顛簸,船身爬滿冰晶裂紋。淩燼的虛影近乎透明,唯有心口一縷銀焰不滅:“去冰川之眼......那裡有初代天帝的‘斷晷刃’......”
白璃的靈體突然分裂,一半化為銀焰修補船身,一半沒入淩燼虛影:“若取斷晷刃......你我將永困冥淵!”
舟底傳來冰層碎裂聲,九幽傀儡的複刻體如蛆蟲攀附船沿。它們的瞳孔映出晷盤殘片,每一片都刻著淩燼與白璃的婚契紋路!
輕舟墜入冰川之眼的刹那,時空驟然靜止。淵底矗立著一柄萬丈冰刃,刃身纏繞著麥穗狀鐵鏈——
鏈頭拴著九幽亡母的頭顱,她的眼窩中盛開著兩朵青銅鈴蘭!
“斷晷刃......竟是她?”淩燼的虛影震顫。
白璃的靈體徹底燃燒,銀焰裹住冰刃:“當年初代天帝弑妻鑄刃......這才是山河印母體的本源!”
九幽傀儡的咆哮震碎冰層:“母親......你竟甘願為刃?!”
冰刃突然自行揮動,斬斷所有噬願種根係。北冥冰川在轟鳴中坍縮,而輕舟被氣浪掀向深淵最深處——
黑暗儘頭亮起一點銀光,那是青州麥田的倒影。淩燼的虛影在消散前,將最後一絲銀焰注入冰刃:“以晷者之名......斷劫,續脈!”
冰刃炸裂為星砂,混著巫族古血凝成新的地脈。北冥冰川化為浩瀚麥田,每株麥穗的露珠中都映著巫族戰士的笑臉。
九幽傀儡在麥浪中化為青銅碎屑,他的紫血滲入地脈,開出三百朵無刺鈴蘭。
三年後,不周山巔的無字碑林生出銀麥。巫族新祭司率眾跪拜,見麥穗垂露時,便以骨杖承接——
“這是晷脈的淚......他在冥淵......守著所有人的黎明。”
地脈深處,初代天帝的脊髓劍爬滿麥根。劍柄處,一縷虛影悄然凝聚。
銀麥輕舟穿過淵底裂隙,淩燼的虛影在混沌中重塑。眼前不再是冰川,而是一條由時燼凝成的回廊——
廊壁浮動著被焚毀的“吉時”,每一刻都定格著白璃被剜鱗的畫麵。回廊儘頭懸著一盞青銅燈,燈芯竟是九幽亡母的半截脊骨!
“晷者的輪回......原來在這裡。”淩燼的虛影觸碰廊壁,時燼驟然沸騰,凝成初代天帝的幻象。
幻象指尖輕點,回廊中浮現三百座冰棺,棺內封存著曆代巫族大祭司的魂核,棺蓋上刻著同一句話:
“以巫飼晷,以晷葬天。”
白璃的靈體從燈芯滲出,銀焰裹住淩燼:“這是初代天帝的‘時燼墓’......他在等最後的晷針入殮!”
青銅燈驟亮,九幽亡母的脊骨化為鎖鏈纏住淩燼。棺蓋同時開啟,巫族魂核如螢火飄向燈芯——
每顆魂核融入,燈焰便暴漲一分,回廊中的時燼開始倒流!
淩燼的虛影被拖入燈焰核心,窺見驚悚真相:
初代天帝將自己的情魄煉為青銅燈,而九幽亡母的脊骨......正是點燃量劫的“永晷芯”!
燈焰中浮出青州麥田的倒影,每一株麥穗的根係都刺入巫族嬰兒的顱骨。
“你救下的不是蒼生......是晷盤的燃料。”初代天帝的幻象狂笑。
淩燼的虛影突然坍縮,化為銀焰星砂注入燈芯。九幽亡母的脊骨在烈焰中哀鳴,時燼回廊開始崩塌——
每一塊墜落的時燼都映出未被篡改的曆史:
白璃的逆鱗完好無損,巫族在山巔耕種,九幽與母親在麥田邊輕笑......
“假的......都是假的!”初代天帝的幻象撕碎倒影。
淩燼的虛影從燈芯躍出,手中攥著半截燃燒的脊骨:“但你的恐懼......是真的。”
時燼回廊徹底湮滅,青銅燈炸為星塵。淩燼的虛影墜入黑暗,手中脊骨卻化為一把鑰匙——
鑰匙紋路正是青州麥穗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