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棺中的身軀緩緩坐起,銀焰雙瞳灼穿灰金霧靄。淩燼的灰金裂痕如活蛇般遊走,與那身軀心口的初代山河印共鳴。阿箬懷中的嬰孩忽然靜默,眼眶中的銀焰凝成一滴淚,墜地時綻開一朵星髓蓮——蓮心浮出一行血字:
“弑己者,方渡眾生。”
“淩燼……斬了他。”嬰孩的嗓音忽而蒼老如墨離,“那棺中……是初代弑天者的‘罪骸’……你每殺他一分,天道便吞你一寸魂魄。”
九幽的殘魂在石棺邊緣搖曳,骨爪刺入淩燼的脊背:“怎麼?下不去手?他可是你的‘本源’!”
棺中身軀抬手,燼海的焦土驟然翻湧。
地脈裂開深淵,無數灰金鎖鏈破土而出,末端拴著曆代弑天者的殘骸——他們的麵容與淩燼如出一轍,胸口皆嵌著碎裂的山河印。鎖鏈如蛇群纏向淩燼,灰金裂痕在其皮下尖叫,仿佛要撕裂這副軀殼,回歸“本源”。
“看見了嗎?”罪骸的嗓音與淩燼重疊,“你我皆是天道的‘殘渣’……所謂弑天,不過是自戕的戲碼!”
淩燼的弑天劍劈向鎖鏈,劍鋒卻被罪骸徒手捏住。灰金血液自劍身逆流,浸透他的右臂:“你的劍……本就是我的骨。”
星髓蓮忽然暴漲,蓮瓣裹住淩燼的神識。
幻境中,白璃的殘魂立於一片銀海之上,足下浮著萬千嬰孩的倒影:“淩燼,罪骸的心核藏在無麵碑下……但斬碎心核的代價,是你的‘存在’。”
“存在?”淩燼的灰金裂痕在幻境中化為鎖鏈,“我若消失……燼海會如何?”
白璃的龍尾輕掃銀海,倒影中的嬰孩逐一炸裂:“新天將生……舊燼湮滅……包括你救下的所有人。”
神識回歸時,罪骸已撕開淩燼的胸膛。
灰金心臟在罪骸掌心跳動著,仿佛有生命一般。它的表麵布滿了裂痕,這些裂痕與嬰孩身上的如出一轍,仿佛是一種詭異的巧合。
阿箬的蠱蟲在空中結成了一張血網,試圖困住罪骸。然而,罪骸身上的鎖鏈卻如同擁有自主意識一般,猛然絞殺過來,將血網瞬間絞成了一團血霧。
“淩尊……動手!”阿箬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絕望和焦急。
淩燼的雙眼閃過一絲決絕,他暴喝一聲,手中的弑天劍猛然刺出,直直地貫穿了自己的心臟!
“這一劍……斬罪骸……亦斬我!”淩燼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帶著無儘的痛苦和決絕。
隨著淩燼的話音落下,灰金血液如噴泉一般從他的胸口噴湧而出,濺落在罪骸的身上。罪骸的身軀驟然僵直,仿佛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定住了一般。
就在此時,一朵星髓蓮自淩燼的傷口處緩緩綻放開來。它的根須如同靈動的蛇一般,迅速鑽入了罪骸的心口,將其與淩燼的魂魄緊緊地纏繞在一起。
灰焰自兩人體內爆開,燼海的天穹如琉璃般碎裂。
罪骸的咆哮如雷霆萬鈞,震撼著整個空間,而淩燼的嘶吼則如同被激怒的雄獅,響徹雲霄。兩者的聲音交織在一起,仿佛要將這片天地都撕裂開來。
在這驚心動魄的對峙中,青銅門的虛影在焰光的映照下逐漸坍縮,仿佛它所承載的力量已經達到了極限。
就在這時,阿箬懷中的嬰孩突然躍起,如同一道閃電般衝向罪骸。嬰孩的雙眼燃燒著銀色的火焰,如同兩把鋒利的利刃,直直地刺向罪骸的眉心。
“淩燼……就是現在!”嬰孩的聲音清脆而急切,仿佛在催促著淩燼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
淩燼毫不猶豫地回應著嬰孩的呼喊,他手中的弑天劍殘柄在瞬間炸裂開來,化作無數道寒光,如雨點般射向罪骸。
與此同時,淩燼的左掌如同閃電一般迅速插入罪骸的心口,一股強大的力量猛然爆發,將罪骸的身體撕裂開來。
在罪骸的胸口處,一枚灰金棱晶被淩燼硬生生地扯了出來。這枚棱晶散發出奇異的光芒,其中似乎封印著初代弑天者的全部記憶。
“原來如此……”淩燼捏碎棱晶,“所謂天道……不過是個怕死的囚徒!”
棱晶碎片化為流光,沒入青銅門後的虛無。
門內傳來非人之物的哀嚎,燼海的灰金霧靄如潮水退散。星髓花海重新綻放,每一片花瓣皆映出淩燼與白璃的殘影。罪骸的身軀化為粉塵,唯餘一縷銀芒纏住淩燼的魂魄:“淩燼……門要關了……”
阿箬的嘶喊刺破寂靜:“淩尊!那嬰孩……在吞噬地脈!”
嬰孩懸浮於星髓蓮心,灰金裂痕已覆蓋全身。
它的瞳孔化為深淵,青銅門的碎片在其掌心凝聚:“父親……你輸了。”
淩燼的右臂徹底消散,左掌緊握最後一枚星髓碎片——那是白璃的逆鱗所化。地脈深處,初代的血誓碑文浮出終章:
“新天無魂……舊燼永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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