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命星線,是星辰道體最本源的力量之一,由修士的生命精華與星辰之力交織而成。每一根命星線的凝聚,都意味著生命本源的消耗。而此刻,璃月的指尖源源不斷地湧出命星線,如同春蠶吐絲,瞬間在空中織成了一張巨大的金色網。
“去!”
璃月一聲輕喝,雙手向前一推。那張由命星線織成的金網如同有了生命般,朝著星軌缺口飛去,穩穩地覆蓋在了缺口之上。
嗤——
命星線與熵之氣息接觸的瞬間,發出了刺耳的灼燒聲。金網上冒出大量的白煙,無數根命星線在熵的侵蝕下寸寸斷裂,缺口不僅沒有被堵住,反而因為金網的斷裂而擴大了幾分。
“呃!”璃月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金色的血液。命星線的斷裂,直接反饋到了她的神魂,讓她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好強的侵蝕力...”璃月擦去嘴角的血跡,眼中卻燃起了更旺的火焰,“但還不夠!”
她再次催動星辰道體,這一次,她不再僅僅是凝聚命星線,而是將自己的身體與命星網連接在了一起。金色的光芒從她體內湧出,順著命星線流入金網,修補著那些斷裂的地方。
她的星辰道體在這一刻變得前所未有的明亮,仿佛一顆小型的恒星。道體表麵的皮膚開始浮現出細密的血色紋路,那是生命本源過度燃燒的征兆。但她仿佛感覺不到疼痛,隻是專注地控製著命星線,一點點地縫合著星軌的缺口。
“縫...給我縫上!”璃月咬緊牙關,額頭上青筋暴起。她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隨著命星線一同流逝,視線開始變得模糊,耳邊響起了嗡嗡的鳴響。
但她不能停。
她能“看到”趙無涯在星衍殿上焦急的身影,能“聽到”蘇瑤師姐在天機閣傳來的擔憂神念,能“感應”到無數仙界生靈對星空防線的期盼。
這些畫麵和聲音支撐著她,讓她在生命流逝的痛苦中,保持著最後一絲清醒。
命星線如同最堅韌的針線,在她的操控下,穿過星軌缺口的邊緣,將那些破碎的星辰碎片一點點拉回原位,縫合在一起。每一次穿過,都會有大量的命星線被熵之氣息腐蝕、斷裂,而璃月則會立刻燃燒更多的生命本源,凝聚出新的命星線補上。
金色的命星線與黑色的熵之氣息不斷碰撞、湮滅,在星軌缺口處形成了一道奇異的光帶。光帶中,璃月的身影如同一個孤獨的織補者,在生與死的邊緣,用自己的血肉和靈魂,縫補著這片破碎的星空。
她的星辰道體越來越亮,亮得有些刺眼,仿佛下一秒就會徹底燃燒殆儘。道體上的血色紋路已經蔓延到了她的臉頰,讓她那張清麗的臉龐顯得淒美而悲壯。
趙無涯站在星衍殿上,看著那道越來越亮的身影,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他知道璃月在做什麼——她在用自己的生命,為仙界換取時間。這種“補天”般的犧牲,從古至今,隻有傳說中的先賢才敢嘗試。
“璃月...我的傻璃月...”他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滴在冰冷的星軌儀上,“你說過要陪我看遍星河的...你不能食言啊...”
仿佛聽到了他的呼喚,星軌缺口處的璃月微微側過頭,朝著星衍殿的方向望了一眼。她的臉上露出一抹虛弱卻滿足的笑容,然後轉過頭,將最後一絲生命本源注入了命星線中。
“嗡——”
命星線發出一聲前所未有的嗡鳴,徹底貫穿了星軌缺口的兩端。隨著最後一個“結”的完成,那道巨大的缺口終於被暫時縫合上了。雖然修補的地方還在不斷顫抖,金色的命星線與黑色的熵之氣息仍在激烈對抗,但至少,熵的湧入被遏製住了。
星域的崩塌,暫時停止了。
而完成這一切的璃月,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從星空中緩緩墜落。她的星辰道體光芒迅速黯淡,血色紋路爬滿了她的全身,氣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
“璃月!”趙無涯嘶吼一聲,不顧一切地衝出星衍殿,化作一道流光,朝著璃月墜落的方向飛去。
他在一片破碎的星雲中接住了她。
璃月躺在他的懷裡,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乾裂,隻有微弱的呼吸證明她還活著。她看著趙無涯,虛弱地笑了笑,伸出手,想要觸摸他的臉頰,卻在中途無力地垂落。
“無涯...我...做到了...”她的聲音細若蚊蚋,“星軌...補上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做到了...”趙無涯緊緊抱著她,淚水滴落在她的臉上,“你這個傻瓜...你這個大傻瓜...”
璃月輕輕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眷戀:“星河...真美啊...可惜...不能...陪你看了...”
“不!你會沒事的!我帶你回去,我們找慕容雪,找所有能找到的丹師,一定能治好你!”趙無涯抱著她,瘋狂地朝著仙界的方向飛去,聲音因為恐懼而顫抖。
璃月沒有再說話,隻是安靜地靠在他的懷裡,感受著他懷抱的溫暖。她的意識在逐漸模糊,但心中卻沒有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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