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博士,我們等你很久了。“為首的觀測者摘下頭盔,露出左眼角的電子義眼,“原始命冊的造冊公式不屬於任何一個紀元,交給我們,能避免更多生靈成為亡靈的容器。“
陳墨摸向腰間的書鎮,卻發現七十二枚鑰匙不知何時被人偷走。觀測者舉起手中的裝置,那是用《永樂大典》殘頁改造的“命冊掃描儀“,紅光掃過《永夜抄本》的瞬間,冰層中浮現出無數透明人形——都是被第六紀元亡靈選中的“活容器“,其中赫然有許妄和江月的身影。
“人類是亡靈的記憶備份庫,這個真相很殘忍吧?“觀測者的電子眼閃爍紅光,“但你們的靈魂其實是第七紀元的原生意識,隻要毀掉原始命冊,就能真正獲得自由......“
陳墨突然將抄本按在冰麵,蟲洞抄經術的符文亮起。液態書海卷著他沉入冰層,在下落的瞬間,他看見許妄和江月的影子正在南宋書齋與逆生鬼搏鬥,而守書人站在現代書院的水池邊,用七十二鑰匙打開了冥河的閘門。
“許妄,接著!“陳墨將青銅書鎮拋向時空蟲洞,鎮紙裂紋中射出的極光穿透千年,擊中逆生鬼的核心——那是塊刻著“妄“字的碎玉,正是許妄母親當年墜入火場時遺失的。
第四節:影子暗室的秘密
致和書院水池邊,守書人舉起青銅書鎮,七十二鑰匙在雨中叮當作響。他望向水麵倒映的倒懸圖書館,每一層書架都對應著一個靈界層次:荒魂層漂浮著近代亡靈的殘念,幽魄層沉睡著古代文明的精魄,真靈層封印著第六紀元造人的罪魁禍首。
“第七次輪回的活容器,該回歸本位了。“守書人將鑰匙插入池底的青銅門,門扉上的“萬靈簿記“四個字吸收雨水變成血色,“你們的記憶碎片已經汙染了靈界,隻有毀掉原始命冊,才能終止這場千年鬨劇......“
水下突然傳來震動。許妄和江月從影子鏡麵摔回現代,薑硯之的青銅鎮紙穿透時空落在許妄手中,裂紋與他母親的鎮紙完美拚接。當兩枚鎮紙合二為一時,水池中的焦頁突然沸騰,露出通往倒懸圖書館的階梯。
“跟我來。“江月的影子化作鎖鏈纏住守書人的腳踝,“我能拖延他三分鐘,你去頂樓找自動書寫的命冊!“
許妄衝向階梯,左眼的金色紋路已經覆蓋整個虹膜,他看見每個階梯都是本打開的往生書,書頁上記錄著他在不同紀元的死亡方式:南宋被逆生鬼吞噬記憶、盛唐被守書人書鎮擊碎靈體、民國在實驗室被虛數域觀測者解剖......
圖書館頂樓,空白命冊正在自動書寫。許妄撲向書桌,卻在觸到書頁的瞬間被彈開——桌麵上刻著七個鎖孔,對應著守書人的七十二鑰匙。他摸出陳墨的書鎮,裂紋中突然射出極光,在鎖孔旁投射出甲骨文:“用造冊者的血激活“。
身後傳來江月的痛呼。許妄轉頭看見守書人掙脫影子鎖鏈,書鎮發出的金光正在分解江月的身體,她的皮膚表麵浮現出完整的古籍文字,那是開書人特有的靈界烙印。
“江月!“許妄舉起鎮紙砸向守書人,卻被一道金光彈飛。他的銀鐲突然斷裂,兩半鐲子掉在命冊上,鐲身上的甲骨文拚成完整的造冊公式:“以亡靈之血為墨,以活人之魂為紙,第七紀元的人類,不過是第六紀元亡靈的補寫書頁......“
守書人的動作突然停滯。許妄看見他黑袍下露出的皮膚——那是用無數書頁縫合的軀體,後頸處的生辰八字赫然與薑硯之相同:“原來你就是南宋的薑硯之......“
“我是守書人,也是造書人。“守書人摘下麵具,露出與許妄identical的臉龐,“第七紀元的人類是第六紀元亡靈的活容器,而我......是為了阻止輪回繼續的贖罪者。“
江月的影子突然纏上命冊,少女的聲音帶著血沫:“許妄,用你的記憶殘像......那些不同紀元的"你",都是原始命冊的碎片......“
許妄閉上雙眼,任由左眼的金色紋路溢出。他聽見無數個自己的聲音在腦海中重疊,看見母親在洪水中微笑,看見陳墨在北極冰層下書寫,最後,所有畫麵彙聚成一枚跳動的金色書簽——那是第七紀元人類的原生意識,從未被亡靈汙染的純淨靈魂。
“原來我們不是容器......“許妄將書簽插入命冊,“我們是第七紀元的"破書人",專門撕裂第六紀元的謊言......“
圖書館劇烈震動,所有書架開始翻轉,倒懸的書海變成正立的銀河。守書人——不,薑硯之——露出釋然的微笑,他的身體化作無數書頁,每一頁都寫著“輪回終止“的字樣。江月的灼傷逐漸消退,她的影子撿起地上的銀鐲碎片,碎片中映出北極冰層下的陳墨,正將《永夜抄本》插入時空蟲洞。
“許妄,看這個。“江月指向命冊的最後一頁,那裡不知何時出現了陳墨的照片,照片背麵寫著新的坐標——“東經90度,南極冰層下“,“還有這個......“
她舉起從守書人身上掉落的七十二鑰匙,其中一把鑰匙上刻著“妄“字,與銀鐲的紋路完全吻合。許妄接過鑰匙,聽見圖書館深處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某個塵封萬年的密室正在開啟。
“第七次輪回的破局者,該去直麵真靈層的審判了。“陳墨的聲音從書頁間傳來,“帶上命冊碎片,南極的史前圖書館裡,有你們需要的所有答案......“
第五節:三重空間的共振
xxxx年xx月xx日,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許妄站在水池邊,左手握著七十二鑰匙,右手攥著命冊碎片。江月的影子纏繞在他手臂上,化作能抵禦靈界侵蝕的護甲。遠處傳來消防車的警笛聲,陳墨的文物局車隊正在封鎖現場。
“準備好了嗎?“江月的淚痣在晨光中泛著微光,“這次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我們不是容器,是破書人。“許妄將鑰匙插入青銅門,門扉緩緩打開,露出通往虛數域的通道——那是由無數可能性組成的量子空間,每個光點都是一個平行世界。
門內突然吹出帶著冰雪氣息的風,陳墨的聲音從虛數域深處傳來:“許妄,接住這個!“
一枚青銅書簽穿透時空飛來,許妄接住的瞬間,左眼的金色紋路與書簽產生共振,他看見三個重疊的畫麵:
現實世界:陳墨的車隊抵達書院,文物局特工取出裝有《永樂大典》殘頁的鉛盒,殘頁上的血字正在變成新的預言。
靈界荒魂層:無數索引者正在重組,他們身上的照片拚出許妄和江月的新形象,像是在預示下一次輪回的模樣。
虛數域:某個平行世界的“許妄“已經成為守書人,正用七十二鑰匙封鎖真靈層的入口,他的眼中沒有金色紋路,隻有死寂的空白。
“三重空間正在共振。“江月的影子延伸進虛數域,“陳墨在南極啟動了史前圖書館的共鳴裝置,我們必須在日出前進入虛數域,否則......“
她的話被劇烈的震動打斷。水池中的冥河突然倒流,書頁組成的河流卷著七具屍體衝向天空,每具屍體都在分解成金色光點,彙入許妄手中的命冊碎片。
“第七次輪回的能量正在彙聚。“許妄將書簽插入命冊,碎片瞬間補全,露出原始命冊的真容——那是本封麵空白的書冊,扉頁用鮮血寫著:“所有紀元的終點,都在真靈層的審判庭“。
守書人的聲音從虛數域傳來,帶著千年的疲憊:“破書人,去真靈層吧。那裡關押著第六紀元的造人者,隻有擊敗他們,才能讓第七紀元的人類真正獲得靈魂......“
江月拽著許妄踏入虛數域,通道在他們身後閉合的瞬間,許妄回頭看見陳墨站在水池邊,手中拿著兩半銀鐲,鐲身上的“妄“字正在發出強光。文物局特工打開鉛盒,裡麵的《永樂大典》殘頁突然飛起,拚出“北極星碎,永夜降臨“八個大字。
虛數域的流光中,許妄感覺有無數雙眼睛在注視著他們。那些目光來自不同紀元的亡靈、虛數域的觀測者、甚至是未來的人類。江月的影子突然變成羅盤,指針指向正北——那裡有片永恒的黑暗,正是史前圖書館的所在。
“許妄,你的眼睛......“江月的聲音帶著驚歎。
許妄看向自己的手掌,金色紋路已經蔓延到全身,每一道紋路都是段破碎的記憶,卻又組成完整的星圖。他知道,那是第七紀元人類的原生意識在覺醒,是打破千年輪回的關鍵。
“我們走吧。“許妄握緊江月的手,影子與書頁在他們腳下鋪成道路,“去北極,去真靈層,去所有陰謀的起點......“
虛數域的儘頭,北極冰層下的史前圖書館正在蘇醒。陳墨站在圖書館門前,七十二書鎮拚成的北鬥七星陣型發出耀眼光芒,他手中的《永夜抄本》自動翻開,露出最後一頁的預言:
“當破書人集齊七枚命冊碎片,當銀鐲與鑰匙共鳴出極光,第七紀元的晨光將照亮冥河,而第六紀元的亡靈......將永遠沉睡在書海之下。“